随后国王又复上去叫领关文:“赦你无罪!快去!快去!”
雷寅道:“关文虽领,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
国王道:“大国师,那和尚也不肯放你哩。你与他赌胜,且莫唬了寡人。”
虎力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
雷寅即忙拔下一根腿毛,吹口仙气,叫:“变!”
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道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题。
却说那道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段,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红光迸出,可怜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
须臾倒在尘埃,众人观看,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那监斩官又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尘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国王闻奏,大惊失色,目不转睛,看那两个道士。
鹿力起身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那和尚惫懒,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
国王听说,方才定性回神,又叫:“那和尚,二国师还要与你赌哩。”
雷寅道:“贫僧久不吃烟火食,前日西来,忽遇斋公家劝饭,多吃了几个馍馍,这几日腹中作痛,想是生虫,正欲借陛下之刀,剖开肚皮,拿出脏腑,洗净脾胃,方好上西天见佛。”
国王听说,教:“拿他赴曹。”
那许多人搀的搀,扯的扯。
雷寅展脱手道:“不用人搀,自家走去。但一件,不许缚手,我好用手洗刷脏腑。”
国王传旨,教:“莫绑他手。”
雷寅摇摇摆摆,径至杀场,将身靠着大桩,解开衣带,露出肚腹。
那刽子手将一条绳套在他膊项上,一条绳札住他腿足,把一口牛耳短刀,幌一幌,着肚皮下一割,搠个窟窿。
这雷寅双手爬开肚腹,拿出肠脏来,一条条理彀多时,依然安在里面,照旧盘曲,捻着肚皮,吹口仙气,叫:“长!”
依然长合。
国王大惊,将他那关文捧在手中道:“圣僧莫误西行,与你关文去罢。”
雷寅笑道:“关文小可,也请二国师剖剖剜剜,何如?”
国王对鹿力说:“这事不与寡人相干,是你要与他做对头的,请去,请去。”
鹿力道:“宽心,料我决不输与他。”
你看他也像雷寅,摇摇摆摆,径入杀场,被刽子手套上绳,将牛耳短刀,唿喇的一声,割开肚腹,他也拿出肝肠,用手理弄。
雷寅即拔一根手毛,吹口仙气,叫:“变!”
即变作一只饿鹰,展开翅爪,飕的把他五脏心肝,尽情抓去,不知飞向何方受用。
这道士弄做一个空腔破肚淋漓鬼,少脏无肠浪荡魂。
那刽子手蹬倒大桩,拖尸来看,呀!原来是一只白毛角鹿。
慌得那监斩官又来奏道:“二国师晦气,正剖腹时,被一只饿鹰将脏腑肝肠都刁去了。死在那里,原身是个白毛角鹿也。”
国王害怕道:“怎么是个角鹿?”
那羊力大仙又奏道:“我师兄既死,如何得现兽形?这都是那和尚弄术法坐害我等。等我与师兄报仇者。”
国王道:“你有甚么法力赢他?”
羊力道:“我与他赌下滚油锅洗澡。”
国王便教取一口大锅,满着香油,教他两个赌去。
雷寅道:“多承下顾,我一向不曾洗澡,这两日皮肤燥痒,好歹荡荡去。”
那当驾官果安下油锅,架起干柴,燃着烈火,将油烧滚,教和尚先下去。
雷寅合掌道:“不知文洗,武洗?”
国王道:“文洗如何?武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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