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杨太医昨晚为唐雪瑶诊了脉,今日被召见,而自己又是在杨太医之后,风滕猜准八九,倒也没有半分的慌张,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担惊害怕,冷静道:“王后的病根是在生产时落下的,当时因为被人追杀导致难产,无奈之下,王后只得用药助产保住世子,您也知道那段日子王后经历了许多,种种原因才会这般。”
南宫哲瀚难以理解,药谷的医术是闻名遐迩的,夺魂汁的毒都可以解,既然早就发现了病因,为何没有救助,红着脸指责:“你们药谷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为什么这点小病拖到现在?”
“难产岂是小病,能有四年时光已是实属难得,这也是我们师徒三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撑到这儿的。”风滕站得僵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咬着牙道。
南宫哲瀚转身回望挂画,一滴泪从眼中滑落,停了停,哽咽道:“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风滕抬起首重重摇头,红着眼一字一句清晰道:“臣无能无力。”
此刻,“无能为力”四个字无异于千斤之鼎压于南宫哲瀚的头上、身上、心上,只叫他喘不过气,他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眼中噙着泪道:“那。。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
许久,背对着风滕软软挥一挥手示意他出去,毕竟寻常男子都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天子,自不愿让人看见。
风滕躬一躬身,想了想,退回来艰难道:“大王,最晚不过立春。”
只见,听到“立春”两字,南宫哲瀚的哭泣有一刹那的停歇,复又仰面无声落泪,宽厚的肩膀有明显的抖动,待风滕出去后才半佝偻着身子倚在桌边掩面抽泣。
自知道唐雪瑶的大限,南宫哲瀚如同被人抽取了灵魂,奏折一页也看不进去,上朝时更是人在心不在,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拯救唐雪瑶,为此,他不惜去藏书阁里去翻看医书,只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挑灯夜读也是不可能的。
“大王,王后派人来问您何时过去?”铭崇垂着肩膀,一口愁气道。
闻言,南宫哲瀚心里酸酸的,一把扔开书册,双手重重砸于案几上,忍着泪道:“就说孤要处理政事,叫王后不必等了,先睡下。”
“是。”铭崇提袖抹抹眼角的眼泪,沉声应道。
“主子,想是事情繁多,您不如先休息?”见南宫哲瀚的人回了话,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了,灵绣不忍唐雪瑶操劳疲累,撑不住劝道。
唐雪瑶挑挑眼皮,将手炉往身上拢一拢,低低道:“无妨,也不是很困,你把棋盘拿出来我打发下时间。”
灵绣拗不过唐雪瑶,虽不情愿,也只得按着她的意思照办。
每每踏进这凤鸾宫,南宫哲瀚就好似又将唐雪瑶往死亡彼岸推了一把,以前他总是欢欢喜喜来到这儿,可是现在竟有些怕面对它,站在宫门外喟然长叹,许久,才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咳咳咳,呕!”
“主子。”
“快收起来,别让阿哲瞧见了。”
南宫哲瀚再迈不出去半步,虽身后站了不少人,却感觉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唐雪瑶两人,而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断痕,而这断痕越来越宽,他怎么都跨不过去,想着想着,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南宫哲瀚垂下湿润的眸子轻泣,手掌慢慢拳起抑制哭声。
铭崇挤一挤眼里的泪水,一摆手带着一众人转过身去,铭崇对南宫哲瀚再了解不过了,至少在情感上还是有把握的,自始至终南宫哲瀚的心里最在意的就只有唐雪瑶,三年的日思夜想,为了接她回宫,恨不得赌上性命,奈何天意弄人。
南宫哲瀚站在那儿好久,怕唐雪瑶突然出来看穿自己,又怕她久久不睡休息不好,伸手接过帕子使劲擦了擦眼泪和眼睑上的湿润,入门前强自挤出一个笑脸进去。
早上,南宫哲瀚蹑手蹑脚穿好衣服了,却也不见唐雪瑶动一动,担心之余走近摇着她的手温柔唤道:“雪瑶,雪瑶,我去上早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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