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福薄,不能有个称心的夫君,亦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若南宫哲瀚真要置唐家于死地,有孩子还不如没孩子,想来那个孩子的身份也会很尴尬,想到这,唐雪瑶竟低头惨淡苦笑了一下,大拇指隔着一页纸与食指磨着,眼睛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望着纸上的字。
南宫哲瀚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明明刚才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欢快的眼神,转瞬便闪现丝丝失落,现在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其实南宫哲瀚未发现,每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都会停驻在她的身上,而他虽说是在一步步了解对手的情况,但谁又能说不是这个女人每一次都抓住了他的眼球呢。
第一个上午还算顺利,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唐雪瑶吩咐灵绣把书放在亲政宫,省得每日来回搬。
南宫哲瀚下了令,唐雪瑶自然不能再到屋顶上去,可偏偏就这几天,夜夜繁星满天,看得唐雪瑶心中犹如百爪抓痒,在屋里坐立难待,索性让灵绣伴着,出去透透气也好。
她不喜欢好多人围着自己的感觉,极不自在,也失了意境。
唐雪瑶兴致正盛,眼见灯笼里的油几近燃尽,还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灵绣劝不住,只好将唐雪瑶放于亭子中,自己快步走,快步回。
唐雪瑶对宫中的布局并不甚清楚,所以也没打算自己独自行走,本想着静静等着灵绣就好,却不想被一缕随风入耳的筝声吸引住了,忍不住抬起身子要闻声而去,突想起灵绣,回头瞧了几眼,也不见来人,闻着筝声有渐渐落下的意思,她也顾不得了。
唐雪瑶循着乐声疾步而去,越走越近,不知不觉也就越走越偏,转眼便到了一个简陋破落的宫苑中,筝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不由得惊喜,抬首一望,昏暗的星光下,隐约看见几个大字——琉璃阁。
唐雪瑶毕竟跟里面的人不熟,想着在外面偷听一会儿就回了,也省得灵绣要找得着急,却不想一曲作罢,待其欲走之时,里面乐声又起,生生把唐雪瑶的魂儿给勾去了。
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叫《鱼水戏情》,唐雪瑶朦胧记得唐伯瑀偶尔有弹过几次,只是比起女子弹,差了些许意思,大概是唐雪瑶的心境不同罢。
多年前,母亲兴起时总会弹起,只是后来家中穷困,难以度日,母亲才忍痛卖掉了那把古筝。
那之后,唐雪瑶才知道原来母亲也是精通舞艺的,每次翩翩起舞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完全置若罔闻,一旁的自己比着葫芦画瓢,手脚并用地比划。
等到自己学习了舞艺之后,才知那是阿娘专门为《鱼水戏情》编的舞蹈,许多时候她都会想,是不是二老在年轻时候是极恩爱的,才子奏曲,佳人伴舞。
唐雪瑶不喜欢舞歌弄琴的,在唐府时也只是遵着唐伯瑀的吩咐,无奈学习而已,只是《鱼水戏情》她总会拿来细细练习的,甚至会刻意回忆那段舞蹈,并进行了微微改编。
脑子中闪现着母亲的点点滴滴,唐雪瑶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竟无一人来拦自己,可见此地人际寥寥,立着耳朵,找寻那抚筝者,绕过长廊,才看见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女子,目视着湖面,静心其中,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自己。
唐雪瑶也不想打扰她,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安宁地欣赏着筝声。
听后久久萦绕在耳边,依依不肯消散,仿佛有一种异常优美愉悦的东西,从耳朵的深处渗到脑髓里来。
或许任何蛮横的人听到这种声音,也会变得和颜悦色……不是娇,而是无法形容的甜蜜,却又充满了哀怨,洋溢着沉重的爱,是明朗而清寡的。
这人的筝声婉转悠长,本是一首欢悦的曲子,却多出了几分伤感,让人不觉想起《琵琶行》中的诗句: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事。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唐雪瑶被筝声感染,情绪也跟着变化,正听得认真,却不想忽然顿时周围寂静,接着就是一个半遮面的侍女,带了许多怒气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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