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树开花了,尔瑶无神地蹲坐在老树根上,赏玩着手心紫色花纹的花朵,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来自拇指上花瓣细腻的触感将她的思绪拉回了小时候。
那时的天空总是很远很远,她总爱一个人这么跑到家附近的小山丘上,想象云朵是她的风筝。她在松软的草地上跑啊跑,拉着并不存在的透明的线,天上的云朵会跟着她一起移动。
尔瑶:当时真是幼稚得可爱啊!
尔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妆容能巧妙掩盖了泪痕,可忧伤的神色发自内心,显在脸上仍然不减半分。
回宫已经好几天了,气候仿佛转瞬之间就暖了起来,绒袄脱了下去,她已经可以只着单衣就跑到花园忙里偷闲了。
澄澈的天空下,不远处是凤凰宫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在为不久之后的华良祭做准备。
“华良祭”,称得上是后宫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祭奠,下人们正把宫殿翻新,起了皮的家具重新上漆;丢了零件的摆设要命人修缮;就连院子里长势不佳的倒仙花,都要拔除了再去播种新蕊。
尔瑶受不了他们一个个的,一会儿跑来问“娘娘这个放哪您觉得比较好?”;另一个“娘娘这新买的化肥需要您盖章”;再来还有没一点审美水平,让她简直想翻白眼的:“娘娘你说这个小金猪项链怎么样?您戴上肯定好看!”……
天啊鬼知道办个祭奠而已,居然这也要问她,那也要问她,她又不是十项全能人才,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于是得空就把一切事宜托付给妠安处理,自己出来喘口气。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和残酷的严刑拷问并没有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看来大家并不知晓她出宫那天的事,更别说她皇后和于嫔的双重身份。
尔瑶:多亏了他……
老实说,尔瑶这几天夜不成寐,一直经受着良心的拷问。
一来,自己偷溜出宫已铸成大错,虽然现在看来还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可那天面对妠安的质问,对家族的责任感和愧疚一拥而上。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得到代表“绝对礼遇”的那串项链呢?
二来,想到那天晚上的英焕,因为救自己受了伤,蜷缩在墙脚的可怜模样,心里就止不住地颤抖。她入宫后交的第一个朋友,那无数个谈天说地的夜晚带给了她多少美好回忆的人,也许会因她而死。
而她能做的,却只是戴上皇后娘娘的凤冠,被“囚禁”在凤凰宫里管理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无法触及到那心中想念之人的面颊。
而她能做的,只有告诉妠安去寻他,把他带回来,可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身为妃子,有什么资格去派人寻找皇上手下的一个小太监呢?英焕是生是死,她都无从得知,每天晚上她都去寻,却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再一想到小皇帝都没见上一面,听说他病了,早朝都是在寝宫内进行的。按现在的情形看应该不会给自己治罪,可没有当面道歉都总觉心里发慌。
泪水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尔瑶咬紧了牙关,微风拂过她的眼角,带来丝丝凉意。
尔瑶:所以说长大有什么好的啊!
——“啪叽!”
尔瑶:谁?
只见一个小男孩跌在地上,脸上都是灰,咧着嘴角,戚戚然豆大的泪珠就要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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