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在青石板上奔腾,冷冽的风如刀刃一般划过尔瑶的面颊,现在的她,宛若一位只身行走江湖的侠客。
“不行,会来不及的,还要再快一些。”
尔瑶:马儿,辛苦你了。
蓦地收紧缰绳,马儿在空中摇动自己的前蹄长嘶两声,悲壮地加速迈进,聪敏如它,体会到了驾驭者的心急如焚。
尔瑶无法忘怀,英焕倒在自己的怀中那惨白如纸的面容,那充满爱意和虚弱的眼神,和憔悴攀着她的的指节分明的手。
血腥的气味犹在鼻端,天杀的百香馆打手,竟然在刀刃抹了毒——难怪爹爹从来不让她到赌坊去玩,果然能够不顾妻离子散也要赌上一把的人,是没有任何原则可言的,他们的灵魂都不会被宽恕的!
尔瑶:可恶!
早知道那刀有毒,她一定先去药房拿解药回去!
要不是她为了防止他们再去袭击英焕,特意绕了点路侦查了四周,碰巧遇到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投毒者,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要说正面对战,百香馆的任何人都不是尔瑶和英焕的对手,可他们偏偏喜欢使阴招。
三下五除二铲除掉那几个下三滥的打手,尔瑶马不停蹄继续上路。
尔瑶:都是我的错……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同意跟潋华出宫;如果我克制住自己,不去惹那些能拿命换钱的赌徒;如果我不被赢钱的喜悦冲昏头脑,傻到进了百香馆的大门要被人家抓起来卖掉,英焕就不会受伤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他……在我呕吐的时候还那么不介怀地关心我,即便是妠安,看到我吐成那样都会嫌弃的吧?
尔瑶越想越觉得愧疚,晶莹的泪花被颠簸出来,于一片雾蒙蒙的天色之中。
该说自己是娇生惯养,还是太过单纯认不清现实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当终于到达梅花宫的大门,自己下马时是踉跄着滚下去的。
而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红木浴桶里坐着了,现在她的膝盖还青红不接、隐隐作痛。尔瑶将自己半张脸都隐没在水面之下,盯着一圈圈的涟漪发呆,俨然受了十足的惊吓。
妠安:娘娘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她记得这是妠安把她扶起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认识妠安那么多年,尔瑶第一次看见她那么鄙夷的眼神。
尔瑶:英焕、英焕他!
妠安:娘娘您知道妠安在这里等了多久,有多伤心吗?我们可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啊!
尔瑶:……
妠安:您、您知道自己进宫来最重要的使命是什么吗?当皇后可不是让你跟以前在来舍的时候一样,四处游山玩水、寻酒作乐的啊!
是啊,尔瑶作为来舍族族长尔酂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肩负着别人无法想象的重任。
即使尔瑶看起来没有一般寻常人家的小姐那么“守规矩”,但武术内功、琴棋书画,可样样都没有落下,一直以来她得到的,是整个家族最为优秀的老师。
有付出,自然会想要回报,人就是这样,想赋予意义给所有经历过的事情,这样他们才能假装幸福地活下去。
妠安:您知道走到现在这一步,咱们花费了多少心力吗?
“咱们”不单指的是她和尔瑶,还有背后数以万计的来舍人,整个家族的期望,都在尔瑶一人身上。
尔瑶:对不起。
妠安: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请娘娘一定要痛改前非,振作起来。妠安现在安排您先回房沐浴。
“是啊,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那串能够保我来舍家族平安的项链——‘绝对礼遇’。”
尔瑶仍然嗡嗡响的脑袋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英焕,我果然还是太懦弱了吗?”
水面之上,尔瑶氤氲了水汽的双眼显得有些无神,她身心俱疲,就那么在浴桶中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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