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二十一）

鬼知道她今早回来，站在在浴室门外时，有多么的害怕。

当晚，静谧的室内，传来细微的响动，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夏予欢悄无声息的走近，轻轻坐在阿宁的床边，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夏予欢只是仿徨地看着她，怔愣中又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阿宁情况的恶化如同当头一棒般惊醒了她，她怕她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

哪怕她尽力地掰动命运的齿轮，也会有另一条道路，通向那个既定的未来。

平静的湖面，因为阿宁的这场高烧打破了假象，心底不好的预感逐渐蔓延。

女人激烈的咳嗽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虚弱苍白的面色，也因此泛上了一抹不正常的血色，苍白与殷红交错，像是随时就会离她而去。

可偏偏在看见她时，脸上下意识瞬间绽开了惊喜的笑容，可那心虚躲闪的眼神她同样没有错过。

夏予欢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担忧、焦虑、怒气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可在看见对方此时毫无防备又虚弱不堪的模样时，瞬间被点熄灭。

一切的一切，化作压抑在喉间的哽咽。

夏予欢抿着唇，看着阿宁，竟然还有些恍惚。

她下意识伸出手，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什么似的，轻轻地，轻轻地，又极为克制的用指尖轻触阿宁脸颊。

一阵冰凉的触感自接触处蔓延开，一触即离，只刚挨到，就猛地缩回手。

阿宁陷入了梦魇，夏予欢打来热水，用毛巾一遍又一遍的换水热敷，守了阿宁一日。

直到烧彻底退了后，夏予欢收拾好痕迹想要撤离。

阿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平稳的呼吸告诉她，阿宁并没有醒来，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阿宁的手掰开。

就要抽离的那一刻，又放纵自己握手了那冰冷的手，十指交握，紧紧地扣住。

......

阿宁走出房门的时候，还很迷糊，稍微清醒，直到夏予欢温热的手覆盖在她额头，又旋即去探她手腕的脉搏。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体贴而克制，没有触碰到她更多的肌肤，一触即离。

她心中有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失落。

直到那只手就要撤离，阿宁条件反射般，握住了那只手，自然的十指相扣。

像是此前也有过这样的行为一般，无比自然。

夏予欢愣了愣，她看着两人相扣的手，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闪过了一丝释然。

少女展颜而笑，紧绷的神情柔和下来，漂亮得不可思议。

她回握住那只手，用不能挣脱又不会弄疼对方的力道，回应了对方主动的靠近。

夏予欢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盯了很久很久，专注得仿佛她就是全世界。

那克制压抑了一整日的情绪，终究没有忍住，她丢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伸手抱住了她。

夏予欢：阿宁，我好想你。

夏予欢低头将脸埋在阿宁的肩头，将人拉扯着拥入怀中。

鲜少与人亲近的女人身体未动。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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