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从未离开 (2-1)

时光静好，不曾惜；细水流年，不曾念；繁华落尽，却是悔。

——题记

马车呼啸而至，随着孩子的尖叫伴着啼哭，一名布衣少妇惊慌失措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阿宝！！”

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四五岁模样，本该嘻嘻哈哈地同玩伴一起嬉戏，此刻却僵硬地躺在那一片血泊之中，一身血污，浑身冰冷。

那少妇看到这一幕似是一时难以置信，愣愣地站了好半晌，这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阿宝……”

她跪了下来，一把把孩子搂进怀里，不顾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她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阿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死啊，你还这么小……”

“你看看娘，看看娘啊！！”

“是娘的错，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见到那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喂喂喂，别挡着道儿啊，你孩子死了是吧？要多少钱，我赔你。”

少妇赤红着眼睛，瞪着他咬牙切齿：“我要你还我的孩子。”

那人道：“你别得寸进尺，给你点钱赶紧从路上滚开。”

那妇人恍若未闻，依旧道：“你还我孩子，还我的阿宝！！”

“我要我的阿宝！！”

那人转头对马车里道：“少爷，这女人疯了，该如何处置？”

里面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声：“随便吧，反正让她滚远点就行。”

“是。”

那人走向妇人，蛮横地道：“喂，疯婆子，你……”

他话音未落，那少妇突然扑了过来，蓬头乱发地哭吼：“你还我孩子！！！”

她疯狂地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还给我……把阿宝还给我！！！”

“操，这婆娘疯了！！”他狠狠在她小腹上踹了一脚，骂道，“不识好歹的疯女人！”

人群渐渐退向四周，妇人被推倒在地，头狠狠撞在马车前轮上，鲜血四溅。

没人去扶她，也没人愿意管她。

不远处的小女孩眼睛里有一瞬的无光，随即被人挡住了眼眸。

“……别看了，”青衣女子捂住她的眼，“咱们回家。”

-

“娘……那个阿姨和那个小哥哥，还会起来吗？他们是不是……睡着了？”

青衣女子看着她，她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知道那女子脸上满是温柔。

“对，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他们是不会走的，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自己的亲人。”

她追问：“那我以后能跟那个小哥哥一起玩吗？”

“恐怕不行。”青衣女子揉揉她的头发，“他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远很远，只有他们的亲人才知道他们在哪。”

“那你，也会离开，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她笑了笑，道：“傻丫头，我们早晚都会去那个地方的，只不过，你要相信，无论阿娘在不在你身边，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你。”

-

几日后，安如烟坐在桌旁，手里握着那支簪子，想起方才脑中又浮起的一阵模糊的回忆，不禁苦笑一声。

……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又在哪呢？

江澄坐在她身边，似乎看出她心事重重，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澄：别想那么多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等会尝尝这儿的汤好不好喝。

小二正好走过来，把他们点的汤放在桌上。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抿了一小口。

江澄：乖乖喝完，一会给你个惊喜。

她抬眼望他。

安如烟：什么惊喜？

他微笑。

江澄：一会你就知道了。

她低下头，笑得眼眸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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