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却始终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神,兴许是白日的那一幕幕,那一句句话太过冲击,陪着娘用了晚膳后,又去了江景初房中,为他细细盘点了随身行李,少不得有多嘱咐几句,他执意要去书院,我虽有些担心但还是无法左右他的想法。
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一个个细碎又惊险的梦,不停歇的袭来,中途醒来后背一片冰冷,小衣也是被汗水浸透。
我就着月光喝了几口凉透了的茶,才定了定神,迷迷糊糊中,又沉沉的睡去。
今日一早,便送走了江景初,书院五日后开始陆陆续续有先生赶来,他只说提前几日去,静静心好好温书,我却知道他心中多了紧迫感和压力。
前几日给娘绣了一块帕子,这几日想给江景初做个长衫,到时候托人给他带去也是好的,正想着怎么剪裁,响起了敲门声。
我起身去开门,看见了一脚白衫,是他:“你怎么着到这了?”
杜衡并无回答,只是将门关上,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下一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浸染了我的衣衫和鼻尖。
杜衡的双臂有些笨拙的环绕了我,身子却有些微微颤抖,他在不安,原来他也会有情绪,我身体微微一僵,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才缓缓推开他。
“杜衡,怎么了?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衡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平静,有些张皇失措:“江婧年···”
“嗯,我在。”
“江婧年···”
杜衡的声音有些茫然有些恼意,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唤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总是温和的,这次却带着些黏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不急,轻声:“杜衡,我在呢,我在呢。”
“你这么离开了,先是中毒我以为我救不活你了,好不容易你还活着,却又差点去和亲,又差点被江瑞卿打死,江婧年,我好怕你会突然消失不见。”
我尽量放柔语调,放慢语速:“不会的,我站在你面前呢···我只怕你会唠叨我,说我身体刚好,不让我四处跑,你看,这是我新买的宅子,往后你要找我就来这里。”
“你伤口刚好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让我,让我很担心···”
杜衡的声音不自觉的泄出些担忧的畏惧:“我好怕···”
我拉着杜衡侧身坐下:“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他很认真的点头,又拼命摇头:“我真的很害怕。”
“那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救不活你,害怕你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整颗心都惴惴不安···”杜衡顿了顿又猛地摇摇头:“不说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有好些事要和你说。”
“那你一件件说,我一件件听。”
“大公主已经同意不勉强我和她的婚事了,江婧年,我想娶···”
我笑着打断他:“杜衡,我也有话对你说。”
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你···说···”
“此次万幸存活,心中对你们充满感激,你不要内疚,也不必担心,往后的日子,我会更认真的活着,活的越来越好,也会保护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陷入危险,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这群朋友担心,我才是该内疚的那个人。”
我语气更加诚恳:“杜衡,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幸运,也很开心,人总是贪心的,我也是不例外的,我一直在想,倘若能一辈子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当真是人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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