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程果然不比去西域城,万千将士,却丝毫不拖泥带水,脚步迅而不乱,也是因为前线吃紧,少不得要赶些夜路,只是这闲言碎语也没再听过几句,兴许是沈展琰散了消息出去,那随军口粮和烈酒都是因我之故。
我也知自己女儿身从军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便也是安分守己守在马车中很少露面,只是每日一早的马步和练拳是必不可少的,老夫人传的这些招数练了之后倒是精神气都好了不少,从认定沈展琰后我便自己将强度提了不少,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马蹄沉沉,越是接近南城,路边的村庄越是触目惊心,均是些老弱病残,妇孺孩童,怕是那些青壮年都已经上了战场不知生死,沈展琰的眉头越发紧皱,军中的气氛也凝重不少,少了吃酒阔谈,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是一场硬仗,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大半个月后,这一日终于来到了南城,南城靠海,气候和京城不同,虽已入夏,来往的百姓都穿着秋裤长衫,沈展琰一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却发现右侧是一望无垠的北海和港口,本应是繁荣无比的盛况,航海巨轮和扛着货物的壮士却络绎不绝。
如今却是歪歪斜斜,大大小小的船只靠岸停着,岸边昔日热闹的茶棚空无一人,一阵风过,茶棚前的布帘轻轻飘起,显然是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
沈展琰也不迟疑,安排众将士在城门歇息,又叫人去传唤南城城主,不过小半个时辰,南城城主喘着粗气赶来,脸上愁容不见倒是一脸的期待,两人倒也随性,盘腿席地而坐,只是神情并非惬意反而是越发的凝重,最后南城城主起身行了个大礼,沈展琰紧皱着眉头缓缓点头。
我侧身看着夕阳渐入海面,心中又是恍然,又有些莫名的振奋。
驿站容不下这精兵三万,沈展琰携军在城内外驻扎兵营,而我本是被沈展琰安置在客栈,只是沈展琰看了那摇摇欲坠不见一人的客栈,最终还是将我安置在了他的帐中,等众将士扎营安置好,他进了账内冲我微微一笑,又说了几句话,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南城城主又来了。
我见沈展琰唤了他的几位随身将士,便也不愿打扰他们只说了一句出去煮点热水,我蹲在账外用随军的铁锅煮着滚水,看着满起的白雾,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原来沈展琰这些年的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并不觉得有什辛苦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威风,只是心底隐隐有几分欢喜,这就是他一直过的日子了,这是第一次他的日子里有了我。
锅里的水开了,我去了水才发现并未带茶叶,只能倒了几盏热水送了进去,这些人围着桌子,在牛皮纸上指指画画,眉头还是紧皱,声音却多了很多精神,我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走了出去,沈展琰一军给南城带了不少希望吧。
等众人离去,沈展琰站在帐帘外,看着我靠在树旁,脸上带了一丝笑,见我进了账,促狭的指了指简易的床架:“这就一个床架要怎么睡?”
我耳尖有些发烫,瞥了他一眼:“今日我先凑合睡地上,明日去城里再说吧。”
“让你一个女儿家睡地上,那我岂不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睡地上也成。”
“明日我可是要上阵杀敌,你这般忍心我在地上睡一夜啊。”
我略有惊讶:“这般快?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商讨谋划几日。”
他见我眉目有些担忧,轻笑摇头:“好了,不逗你了,哪能真的明日出征了,怎么也要让大伙儿修正一两日,养足精神,我明日还要去找城主,看看他们的士兵还有几分战斗力,才能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他又微微一笑指了指床榻:“还说你是机灵了,却没发现这是两张床榻。”
我走近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果然是两张床榻,是沈展琰有心戏弄我,他见我叉腰怒视,又是快活一笑,才将床榻分开,我又移来一个兵器架横在中间,且寻了一个厚厚的白布搭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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