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早早来到了城门处,这一个月里,京城多了两句小儿都能朗朗上口的俗语:国手杜君妙手巧回春,洛家二郎金盆救益城。
大煜黄中十年正月二十七,京城仍然留着年味儿未散,益州却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鼠疫爆发,四处可见无人埋葬的尸体,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谁也不知下一个便会轮到谁去走黄泉路,益州知府吩咐关城门,只进不出,却在此道命令颁布后,半夜携家带口,离益州,向南逃去。
也正是此刻,城门开,两位少年郎,入虎穴,当日这早就失了人气的街道便有了一些不同的情形,白衣少儿郎面沉似水,在破落不堪的街道上,一人、一桌、一椅,身侧是数以百计的小炉和小锅,又有一面如美玉的蓝衣少年手执蒲扇,浓郁的药味逐渐散开。
白衣少年坐于桌前,桌旁一个硕大的布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义诊。
两个少年,一个坐于桌前不动声色,一个穿梭于药炉之间,寒冬中,额间也生出了微微的汗,已被数以折磨的失去了斗志的百姓们,缩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忙碌的两名少年,渐渐地便有病入膏肓死马当活马医的百姓一步步走近,号脉,饮尽一碗药。
已感染之人,每人三碗药,连续三日,未被感染之人,只需一碗药,七日之后,益州的死亡人数骤减,而这两人一桌却被围的水泄不通,只是那煮药之人不再是蓝衣少年,而是无数脸上写满感恩的百姓,无数百姓在这桌前跪下,无比虔诚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又过几日,这桌前便只剩下一名白衣少年,脸上终于翻起淡淡的笑意,一个个号脉,嘱咐,而益州城门外,是那名蓝衣少年和一个身着粗衣背着斗笠的青年,蓝衣少年嘴角留笑抱拳作揖,寡言青年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轻轻摇头,只说了一句:后日,我便将那些物资带给你。
寡言青年将布包扔在地上,抱着胸前的窄刀,跃至城墙上,瞬间便消失了,那布包在地上翻滚了几个来回终于停在地上,暗布上有着一个红色印记,蓝衣少年打开布包是一个中年男子的人头,男子死死地睁着双眼,极为惊恐的模样,布包中还有一张纸条,写着——益州知府。
这便是在鼠疫尚未大规模爆发时,为了自己的政绩和前途强压着满城疫情的益州知府,也是在鼠疫全面爆发,无可挽回时,抛开全城百姓只顾着逃命的益州知府,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这益州知府做的事,远不止如此,这人,叛国通敌,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害了满城百姓的性命。
蓝衣少年看着这个人头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土坑中埋了进去,只是嘴里又说了一句话:因为自己的一条命,一条前程大路,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两日后,城门口迎来一队长长的车马,并着十几个护送的大汉,物资到,人马离去,益州百姓蜂拥而至,却无人哄抢,众人规规矩矩的听着蓝衣少年的指挥,只是终究有那恩将仇报之人,在排队领物资时,开始大吵大闹,意图哄抢多分物资,人群哄闹,场面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那个背着斗笠的青年从天而降,刀出鞘,不见血腥,哄抢的数十人倒地。
人群中无一再发出声响,挤成一团的队伍迅速变得整齐无比,寡言青年一个踮脚身影消失,人群却无人再说话,井然有序的领着属于自己的物资,再过了半月,益州开始步入正轨,逝者已逝,生者更觉生命来之不易,益州虽有些萧条却开始有了生机。
两个少年郎,留下了随他们来的数十批的物资和车马队,只带这一辆车马,悄悄离开了益州,离开之时,他们的眼睛晶亮,嘴角微勾,再过了三日便有一支御林军抵达益州护送两名少年回城,得知两人已离开后,御林军马不停蹄返程,想追上两人的脚程。
我站在城门处,带着期待看着城门外的道路,这便是这一月之间,洛殊安和杜衡在益州做的事情,那背着斗笠的寡言青年想必是宋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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