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我傻傻的坐在榻上。
知书进屋惊呼道:“姑···姑娘,你怎么了!”
我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距,看不清知书的身影:“我,我没怎么啊。”
墨画循声走来,目露担忧:“姑娘从老夫人屋中回来,就有些不对。”
“可是老夫人说了什么,让姑娘觉得委屈了,这般泪眼连连。”
我茫然的摇摇头:“我没哭啊,知书你在说什么呢。”
墨画取出帕子,轻轻为我擦拭眼泪:“姑娘,若是有心事,要哭出来就哭出来吧,横竖我喝知书不会在外乱嚼舌根。”
知书也点点头:“姑娘切莫憋在心里,难受就哭吧,这是姑娘的院子,便是有一两分失礼,我们也会藏严实。”
知书和墨画的声音听在我耳中,却似乎从千里之外,缥缈而来,十分不真切,动作有些迟缓的抬起手,摸过脸颊,还有些温热,尚未擦拭干净的泪痕。
我,哭了?终究还是忍不住那些情绪了吗?
我让知书打了盆水,轻轻地擦洗面容,收拾好满心情绪,调整了一会,终于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我没事的,不过是莫名的起了些情绪,兴许这天凉了,心里的那些寒意也越发嚣张了,勾的我掉眼泪了。”
墨画定睛看着我:“姑娘说什么,我和知书都是信的,只是姑娘还请记住,莫在旁人面前真情流露,落了闲言碎语就麻烦了。”
知书也附和着:“对,尤其是夫人,大姑娘···”
墨画笑着打断:“知书又多嘴了,走吧,姑娘空腹,定时不舒服的,你我去厨房看着做点点心吧。”
知书还在嚷着要陪我,却被墨画生拉硬拽着出去了,我略有些感激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尤其是墨画,让我心中百感交集,罢了,我还有什么伤心的,至少我还有念想,能让我去努力追寻,不是吗?像墨画这样的女子,聪明才智,心思谋略想必是不比我少丝毫的,却被束缚在奴仆的身份上,若无意外,便是一辈子了,又比如我娘,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却也只能守在后宅中,一辈子也就是那一片天了,我用力摇摇头,哭了也就算了,哭过之后就要振作了,为了娘,也为了身边这两个好丫头,更为了更多蕙质兰心,束缚在后宅中的姑娘。
我,江婧年,绝不像当今天下低头,你要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就推了你这天——我要新的日月,还当今女子,一片青云之志,任其翱翔。路,是漫长无比的,我会一步步走向那个目标,能实现多少,我便努力多少,总有一日,这条路上,会从独木难支变成众擎易举,但愿这一世,我能亲手推动,亲眼目睹这盛世的来临。
又坐了片刻,感觉心中或激昂或悲戚的情绪都已经消退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腿脚,起身走到窗前,虽说只是初冬,这风中夹带的寒意,却已经让人脸上有些发疼了,天亮了···
我总觉得,冬日是最不适宜离家的,总有种白雪皑皑,万籁俱静,一边是张灯结彩合家欢乐而一边又是一个萧瑟的背影,默默走在雪夜中,风寒雪冻,那一行脚印,愈发的醒目刺眼。
冬日,就该一家人围着火盆,和和美美,有说有笑,农家中,自有幼童笑着将红薯埋入火堆里,片刻后,便是香味四溢,引得众人食指大动,高门贵户,也有各位夫人少爷姑娘,在琉璃白雪中赏梅,却偏偏有人,身不由己,有家却离家,或孑然一身,无家可牵挂,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起了那远在外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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