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微微屈膝,福了福身子。
那一温柔娇羞的低头,像不胜风力的荷花,仿佛轻轻一吹,花瓣连同蕊丝,都将一同脱落散去。
慕修寒如同置身云中,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女子乌丝上的那枝通透夺目的血玉梅花簪。
“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慕修寒垂下目光,声音仿佛是从雪山空谷中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回公子,小女子自幼生长在司蒙空山,幽幽香木,芬芬百花之中,是司空山的医女,自小与百草为伍,又甚喜以百花百草入药,制为香饵,以减轻山民瘴疠侵身之疾痛,故而食小女子之药者,身上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奇香。”
“为什么朕……为什么我却觉得姑娘身上的,却是桂香呢?”
“回公子,小女子自小最喜桂花,因此日日以桂花香饵为食,温养五内,将养肌肤,因此才得了这桂花香气。”
慕修寒还在若有所思地回想,仿佛眼前的女子,便是那一抹绕在云间,挥之不散的雾气。
他仿佛想到了一个人。
从前也是这般一无二致的医女,白的纱,薄的帽,一身幽然散开的桂香,芬芳迷人。
只是她来的匆匆,死的惨烈,那一身迷人的芳香,就只能定格在,她举剑自刎的那个晚上。
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气场。
如果他不是亲眼看在到她,在他面前饮剑,鲜血流干而死,他恐怕,真的要把她当成了她。
婉婉则似乎没有看到,慕修寒微微怔忪而痴迷的目光,微微福了一福身子,行了礼,才扶着嬷嬷的胳膊,转身幽幽地上了小轿。
只是片刻时分,华丽的小轿上面坠着的宝珠,便从慕修寒的视线中,一点一点抹去了最后一抹光辉晕。
慕修寒有些踉跄不稳,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小婵,是你吗?
“皇上,医女都不简单,都是杀人的利器,你忘了去年死了的婵妃,皇上就差点丧于该毒妇之手……”
李德保在耳边磨刀石一般的叨叨叨个磨个没完,慕修寒心烦意乱,顺手在宫女怀中扯出一块帕子,塞在了还在往四面八方无所忌惮地狂喷着吐沫的李德保嘴里。
李德保瞬间失声,瞪圆了双眼,一脸呆萌无措的地望着慕修寒。
那意思是,亲爹,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慕修寒不理会他,仍旧是呆呆的地望着婉婉离去的方向,良久,如同一座雕塑。
李德保垂头丧气的地耷拉着脑袋,一边夸张地扭转着老脸掌着嘴,一边拿阴毒的目光暗暗射向了小德子。
小德子正沉浸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上天保佑,师父你别连累我……”的默默碎碎念之中。
不堤防瞬间就被李德保的毒辣眼光,给特特蛰了一下。
小德子睁大无辜的小眼神朝李德保望去,又顺着李德保的视线望向了皇上,又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向了正前面拐弯儿的轿辇。
小德子瞬间心领神会,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似的,马上清醒,急急忙忙扶了扶帽子,朝前面的轿辇撒开丫子追了过去。
“起驾——,乾坤殿。”
李德保摘下嘴里的手帕,正了正嗓音,用极为浑厚有力的声音吼了一嗓子,然后又连忙将手帕紧紧塞回口中,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拂尘,面无表情的地朝乾坤殿走去。
本公公虽然被塞了嘴巴,但本公公仍旧是太监中美貌第一,哼!
这边的小轿,刚拐了弯儿,过了松树林荫大道,又穿进一条勾藤丛生的石径小道,周围都被重重叠叠繁密的花影所遮盖。
婉婉心下有疑,却不敢声张,只轻轻地拉过轿帘,往前边张望。
这一望不打紧,突然有一只手爪子,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的脑袋,连头发带脑袋,拔草似地把她拽出了轿子,像垃圾一样,“咚”地扔到了满是支楞着的尖尖石子地上。
铁血皇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