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红娋,算命先生说我命薄,却偏不信。
本是二八年华,如花光景,我却得了绝症,多少大夫都瞧了,却仍是没有法子,终是让我对命理之说无法反驳。
拖着带病的身子,来至悬崖边上。我这不圆满的人生,倒不如趁早结束。
垂眼望去,竟是绵绵浓雾,不见万丈。心头不由一紧,额上也出了些冷汗。原来,我终是怕死的。
原路回去时,心有余悸,才发觉活着是最好,哪怕我没有多少时日。
日子在一天天中流走,我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时常蹲坐在自家的门槛,望着来去行匆的路人。有时,一望便是一天。
我是羡慕他们的。他们有着我没有的安康,以及长命。而我,终究只能惶惶度日,直到奄奄一息。
时日越长,我发觉自己内心的嫉妒也越来越盛。为何我只是花样年纪,却遭受如此灾难。
我的心魔终究发了狂,入了颠,收不住。
那是对门的姑娘,与我本是同龄,一块长大。今日,她却一身红妆,欲要嫁作人妇。
我瞧着对门鞭炮连声,人群热闹,双眼猩红。
那年,春意日暖,明亮如萤。我与她在松树下嬉戏,比谁带着鬼脸面具更甚可怖,看着树上的仓鼠被我俩吓惊后,一同偷乐。那段时光,许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偏逢大雨忽至,我们便躲进一处亭子躲雨。
许是天意,如今细想,确是天意。
亭子里已有两人早在躲雨,一个俊俏公子,一个书童。见到我俩时,他们只觉一怔,待我们脱下面具时,他们才豁然。
我们本是没有说话,只管静静躲雨。奈何那天雨未停歇,虽然渐渐变小,也会打湿衣裳。
终是公子开口询问,两位姑娘家住在哪,不如用芭蕉叶作伞,倒也能撑着回去。
我们双脸不禁通红,却点头同意。随后,公子送我们安全回家。
这一路,说长不长,却长了两个女子的芳心暗许。
自那以后,那位公子便在我的心上生了根,发了芽。
谁想,天意弄人,我命福薄,倒是成全了她与公子的一段姻缘。
可是,谁愿成就我呢?
我拿着贺礼入了她的闺房,她见是我,笑脸盈盈,问我,生病怎不好好呆着。
你成亲,我怎会不来。我笑着答她,手却摸向贺礼的盒子。
她似乎很是开心,春风拂面。在我眼里,却是如针刺般碍眼。
“呲”,我拿起礼盒中的剪子,对准她的心窝,狠狠刺下。
望着她不可置信的双眼逐渐失去光泽,我突然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眼角涌出些许微热。
我换上她的喜服,盖上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公子,我终能与你在一起了。
顾自想着,眉眼也开出了花。却突然一阵咳喘,忙用手绢捂住,染红了一片。衬着鲜红的嫁衣,那样夺目。
原来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我曾以为,我能对抗命运。原来天命,终是不得不信。
如若来世,不求其他,
长命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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