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杀手15 (2-1)

山腰的云雾散去，艳阳高照，阿海给朝漓煮了一碗瘦肉粥后，又给他换了药。然后揣着一兜晒干的药草和背上一捆干柴下山去，他的柴要送往村里的学堂。在陆礼的帮助下，村民们虽然对阿海大有改观，但还是怀着一定的鄙夷和防范的。

他和陆礼这些年能在秋水村的学堂窗外偷听王夫子讲课那么久，主要是王夫子睁只眼闭只眼。王夫子并没有向他们二人索要学费，只是要求让他们有时间就给学堂添些柴来。

每次阿海从山上背柴下来的时候都会捎带上陆礼那一份，这也是他们二人情谊日渐深厚的一个原因。

这次阿海背柴下山也不忘背陆礼的那一份柴火，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感激陆礼这位好友。他坚实宽阔的肩膀轻轻松松便把那捆柴给扛起，结实的双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收缩的腹肌间的沟壑随着他的走动微微起伏着。

阿海胸前斜挂着的碎花蓝布兜里装着一些晒干的黄连，一颗干人参，及三颗干灵芝。在秋水村八里之外便是云水镇，镇上有家医馆叫济安堂，去年春，陆礼带他去镇上转过一次，给他筹谋了一条挣钱的路子。钱财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当时他并不把这当作一回事，眼下突然有了媳妇，他就开始紧张起这些身外之物来了。

每走一步他脑海里都会猝不及防地浮现村口那些奶奶婶婶们闲暇时间里所大夸其谈说的话。

“哪哪村的小媳妇又跟哪个俊俏有钱的戏子跑了！”

“这样的好事，不怪人家小媳妇不安分呢。”

“哈哈哈哈……你个老风流！”

“村西的阿花本来是要嫁给某某小伙的，但半路上被一秀才糊截了！”

“一个秀才，有啥本事啊？”

“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家考中了秀才，以后是要去当大官的，知道不？阿花跟着那秀才官人，以后跟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穿不尽，我们还得上赶着巴结人家呢。”

“哎呀！我家死丫头怎么没遇着这好事啊。”

……

平时扛一大捆柴都不带喘的阿海，此刻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心里的不安跟路边疯长的野草似的。他恨不得赶紧穿回前几年去，认真的努力读书，辛勤耕地，疯狂挣钱，盖一间阔气的大房子，然后坐等媳妇的到来，风风光光把他娶进门，生一窝崽，他们一家人，就这样幸福美满的永远生活在一起。

阿海在媳妇孩子的美好幻想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脚下，正在田埂上打猪草的陆礼叫住了他。

“阿海，把柴放在这，先歇一歇，再去我家喝些水，正好这会儿我猪草打好了，等我把猪草背回去，再来把这捆柴送到学堂去。”

阿海被他这么一说，嗓子确实有些干燥，他身上仅有一条芭蕉裙，这个样子去云水镇卖药草实在有些不妥，他顺便去陆礼家找件衣服穿上才行。阿海没跟陆礼客气什么，就跟着陆礼一起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陆礼听阿海说他已经找到媳妇后，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也觉得自己多出的两枚铜板值了！他得赶紧去为好兄弟准备些新婚贺礼才是！

来到陆礼家，阿海换上了陆礼给他找的旧衣服，然后兴致高昂地去厨房里灌了两瓢水，陆礼知道他要去镇上卖草药，就把自家的一只大公鸡抓了，用草绳捆住一对鸡脚，把鸡塞到阿海手上，让他把鸡卖了换成铜板，凑些钱去布庄扯块红布回来，让他媳妇给新娘子做件嫁衣。

“你媳妇，虽然是你捡来的，但也不能薄待了人家，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和云萍刚成亲，也凑不出多少钱来给你，我们能为你打点的会尽量去做的。去了镇上，把药草和鸡以合适的价格卖了后，买好布料就早点回来。”

陆礼所叮嘱的话，一字一句，阿海都认真的记在脑海里。他接过那只鸡想，以后他一定要认真苦钱，把陆礼的人情给还了。陆礼的家境清贫，他可不能仗着兄弟的名义一直占人家的便宜。

去了躺云水镇，阿海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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