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这是一场梦吗?”
林浔卧坐在床上,手臂圈着朝漓,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让林浔无法那么轻易释怀。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你该醒了……”
“这是一场梦。”
林浔看着怀里的人逐渐化作轻飞的梨花花瓣,雪白的花瓣犹似一束自由的风,不受凡尘的拘束,夺窗而出,飞向广阔无垠的天空。
“你该醒了……”
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离去,林浔的目光暗淡呆滞,内心却异常平静。
“喂,小公子醒醒,这里可不是人睡的地方?”
林浔睁看眼睛,眼前的蹲着昨晚上给他指路的大叔。大叔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弯腰把林浔从地上扶起来。
“大叔你怎么会到这来呢?”
大叔面带愧色,他扫了眼周围,扶着林浔坐到一块石头上。
“我叫钟大,你叫我钟叔吧。”
林浔点了下头,钟大看着那堆土胚,自顾讲述起来。
我十四岁那年,村里遭人唾弃的万姑有一天回村突然带回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
万姑那天显得异常兴奋。
在桑河村村口的大榕树上挂着一口古钟,我那天和村里的几个同龄的朋友在田埂子上抓蚂蚱。远远的我们便听到钟声了,这口钟只有村里的里正通知事情时才会被敲响。所以当时在田里干活,听到钟声的大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赶回去了。
我们几个最喜欢凑热闹,也赶去村口了。
二十多个大人聚在榕树下,他们对站在榕树下手敲古钟的万姑破口大骂。
万姑身后躲着个漂亮的男孩,万姑跟买卖介绍萝卜似的,把怯生生的男孩推到众人面前。
“哟!我说万姑,这谁家孩子呀?”
万姑豪气地捶打胸脯,嘴角快咧上了天,眯着眼睛,故作神秘扫了一下众人,才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大声道。
“想不到吧,这孩子我生的!”
大伙一听,笑成一片。
桑河村谁不知道这万姑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因此,还被夫家陈秀才赶回了娘家。
“你生的?我看你抢的还差不多!”
“万姑,再怎么把孩子拐来都不是你的,陈秀才不会要你了。”
万姑刚被休了那段时间,经常鬼鬼祟祟地去抢村里的小孩,大伙对她深恶痛绝。
“哈哈哈,说得对!我听我隔壁村的二姑说,上个月陈秀才新娶的新妇已经给他添了个大胖儿子了。万姑你就醒醒吧。”
“哈哈哈……”
“你胡说!你们胡说!我会生儿子,我会生儿子,陈郎别赶我走,我给你生儿子!诶嘿嘿嘿……生儿子……”
那天过后,我再见到万姑时,她白了大半头发,正拉着高大娘在路边唠家常。
我是个没爹没娘的,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浪荡在村里。我那时正在一个墙角里偷偷掏李大爷家的蜂蜜,边掏蜂蜜,边将她们二人说的话记了去。
之后,整个桑河村的人们都知道朝漓的娘是个娼妓,朝漓是个野种。
我那时真混蛋啊,仗着自己能骂会打,经常领着村里一众孩子辱骂欺负朝漓,直到后来他离开了桑河村。
桑河村这一带,今年发生了严重的春旱,粮价上涨,朝廷赈灾粮迟迟不发,不少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更有甚者活活饿死。我们好不容易熬到六月中旬,等到降雨,可以播种了,但每家每户余下的稻种少之又少。
正当大伙愁苦的时候,朝漓突然回来了。
才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他又出了桑河村。
傍晚时分,里正敲响钟声,把我们聚集在村口,挨家挨户的分发粮种。
从里正的话里,我们才得知,原来朝漓一大早就去落城里为桑河村的村民们购买粮种去了。
虽然我们不知道朝漓哪来那么多钱购买粮种,但里正都已经发话,那必定不是不义之财。我们整村人都十分感谢朝漓,我也羞于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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