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饰鸟的马车穿过重重街道,一路向北,驶向皇城,然后转西,朝幢幢高府大宅的明光街驶去,新升任的吏部侍郎兼兵部郎中将府,就坐落在明光街五百丈处,曾经的状元府,现在的吏部侍郎孔府。
管家:“少夫人,到了。”
孔府管家先下了车辕,候在车前,仆人搬来矮凳,方便车上的少夫人下车。
车帘掀起,露出孔少夫人的脸,圆圆的,一团富贵像,最显眼的是,左眉上还有一块烫伤的疤,显得整个脸说不出的难看。
下了马车,跟在老管家身后走进在京城的孔府,孔少夫人时不时缕着额前散碎的刘海遮住疤痕,瑟瑟缩缩躲过所经下人异样的眼神。
一路穿花拂柳,来到了一座临水开轩的屋阁前,攒眉居。
老管家敲门进了房,好一会儿才出来,请少夫人进去。
孔少夫人低着头,莲步款款走到临窗的桌案前,低柔细语,说不出的温柔
少夫人:“相公,夫人让渫儿过来服侍相公,渫儿会好好照顾相公的,不辜负夫人所托。”
一张写满字的纸飞落在孔少夫人面前,飘落在她脚边。孔府主人,新任吏部侍郎直接下逐客令
孔正:“不必了,这是休书,你可以走了。”
孔少夫人低头捡起休书,再抬头时,眼里噙满泪水
少夫人:“相公,我做错什么了?”
孔正:“三年无出,这就是理由。德伯,送客。”
站在桌案后负手而立,新升任的吏部侍郎孔正语气冷然,态度坚决,不带一丝情感。
管家:“少爷,您从没进过少夫人的房间,少夫人……”
孔德不忍见此残酷场面,忍不住为善良柔弱的少夫人求情。
孔正:“德伯,不要再说了,让她走。”
孔正负手转身看窗外,语气决绝
少夫人:“呜呜……”
孔少夫人哇的大哭出声,跑了出去,一路狂奔飙泪,沿原路直出了孔府。
听夫家婆婆命,刚来京城会相公的济州孔府少夫人,脚都还没站热,就这么被休了。
作为同期科考中举为官的同僚,看完了整个过程的刑部郎中萧沉,对孔正的做法颇不赞同。
萧沉:“孔兄,你太狠了吧,好歹让她喝口茶歇歇脚,大老远跑来,不容易。”
虽然知道好友喜欢的另有其人,也早在等着这一天休掉这父母早早定下的木呆傻气的媳妇,好娶心爱的女人进门。
孔正:“沉兄,这是我的私事。”
萧沉:“好了好了,知道你厌恶她。我不提她,总行了吧!我们继续刚才的公文,这一事……”
直到看不见孔府了,孔府刚被休弃的少夫人把笑容一收,休书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怀里,头发一甩,仰天大笑
少夫人:“啊哈哈哈,我洛水灵自由啦!哈哈哈……”
圆嘟嘟的娃娃脸在阳光下焕发着别样的光彩,青春动人,不复先前的笨拙难看,连左眉上的疤痕也浅淡了许多。没错,孔府少夫人就是洛水灵。苦苦忍耐了三年,她终于重得自由。
走到明德街古磨坊,顾氏钱庄,洛水灵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伙计,把休书递上,嘱咐
洛水灵:“十两,存钱,记洛。把这封信送过去。”
伙计:“好的,一定办到。”
伙计收好东西,送洛水灵出门。
京城的物价真是飞涨,掂量着荷包里的银两,洛水灵选择了一件柳叶碎花布衣。
换上后,卖了原先的少夫人服饰,洛水灵走出了成衣店,又跟着进了当铺当掉所有从孔家戴出来的首饰,头发全用一根发带绑着,荷包终于有些鼓了。
一连问了好几家客栈,连普通间都贵得要死,便宜的只有通铺,洛水灵第四十五次叹气,漫步在街头找地方住。银子不够,难道这一两个月露宿街头不曾,早知道多备点银两,谁知道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京城的物价涨得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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