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如斯的风岚溯,此刻却是连呼吸也不敢用力,他痴痴地盯着向自己走近的容清冽,她的容貌与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相对以前更加明媚更加成熟了些,不再是当年青涩的模样,眸子却还是如同少时那般的清澈明亮,像一汪清泉,她瘦了许多,纤腰不盈一握,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似的。
可是,她的步子却又是那样的有序,那样坚定,一步一步地踏在他心上,风岚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似的,容清冽的裙摆铺散在青石板上,衬着清冷的月光,她仿佛从月亮上下来的仙。
她越走越近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风岚溯缓缓站起身,素衣翩然,青丝飞扬,虚弱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容清冽快步上前去扶住了他。
风岚溯愣愣地看着她的侧脸,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任由她扶着自己坐下。
容清冽从衣袖里取出一枝刻着精致的桃花花纹的墨玉簪子,并未说话,绕到他身后,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把玉制的梳子,轻轻地为他梳理着因未束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墨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就像小时候北宫无华在清歌殿为她挽发那样,充满着无限的温情和疼惜,她衣袖间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他鼻尖,他僵着身子不敢动,有些不知所措。
容清冽细心地为他绾了个不算繁复的发髻,却分外适合他,更加称得他姿如谪仙,又将那支墨玉簪子加以固定,那支墨玉簪子,从八年前开始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儿,是她除了摄魂铃以外最珍爱的东西,触手生温,质地绝佳,乃是鬼谷的传世珍品,是容清冽初入鬼谷时鬼谷子送给她的礼物。
如今,她决定将它送给他。
这么多年来,她穿着无华喜欢的白衣,学着无华平常的打扮,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按照他的风格,世人皆知容清冽喜爱白衣,却不知她是因为无华才日日穿着素衣的。
比起素衣来,容清冽更喜欢更有视觉冲击的红衣。
月色里,容清冽耐心地为他束发,特别像一个温贤的妻子,尽心地服侍着自己的丈夫,丝毫没有违和感。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气氛是说不出的温馨。
风岚溯垂着眸子,从一开始的身子僵硬,后来渐渐地放松下来,攥紧的掌心渐渐放开。
容清冽转到他身侧蹲下,望着他精致的侧脸,月光将他五官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他垂着眸子未曾看她。
楚云华:无华是不想见到华儿么?
容清冽伸手抚上他的脸,他转脸与她四目相对,眸光深邃,她只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容清冽轻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她望着他,带着些许的委屈和温婉,眼角淡淡暗淡。
她左手撒娇似的抓着他的袖口,歪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发髻间那朵娇艳的栀子花,依旧如同昔年那般娇美。
蹲在他身侧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儿,虽然他多年未见她,却依旧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她这是在向自己认错呢,那样委屈的眼神和姿态,终是让他无法板起脸来指责她这么多年来杳无音信的错误。
北宫无华了解容清冽,容清冽自然也是同样了解北宫无华的,是她错负了与少年的约定,以他的性子,必定心存芥蒂,她能做的,就只有在他生气之前可怜巴巴地寻求他的原谅,撒娇似乎是容清冽对付北宫无华唯一的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楚云华:原来无华并不想见到华儿。
容清冽望着未曾言语,神色也没有一丝变化的风岚溯,明媚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如同鸽羽的睫毛微微上翘,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抓着他衣角的手顿了顿。
风岚溯望着她脸上失落的神色,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想将她融化进自己的生命里,想让她变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他不想给她再次有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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