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拿到信的一瞬之间,还未拆开,容清冽就已经想了这么许多,当他眉角挂着笑意,修长如玉的手指将信纸展开了来,目光停驻在纸面上的那一刻,眉角的笑意瞬间僵硬了起来,最后一点一点地褪去。
看完了信条,容清冽脸上的表情从没有表情变成了阴郁。
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出卖徒弟的臭老头,别让他再看见他。
他将信条揉成一团,想要随手丢在纸篓里,想了想,又将揉绉的纸张抚平,然后塞到自己书桌右手边的暗阁里,轻轻叹了口气,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株火烨莲就将他给卖了,难道他就只值一株火烨莲么?
明目张胆地欺负徒弟欺负到这个份儿上,容清冽也是佩服他师父了。
这个让人不省心的老头儿啊。想着想着,容清冽竟然咧着嘴笑了,脸上幸福的笑意几乎要将人融化了一样。
有风吹过窗前,栀子摇曳。
透过百叶窗望出去,绿意葱茏的院子里洒满了金色刺眼的阳光,隐约有石榴花坠落的美景,红色的花朵铺就在平坦的青石板上,煞是好看。
容清冽抚了抚耳际坠落下来的发丝,动作带着说不出的美感,眼睛里却是一片难以捕捉转瞬即逝让人无法理解的落寞。
曾经也有那样一个人待他同师父待他一样的好。
记得初见那人时,清歌殿的石榴花也是开得格外好看,那人一袭素白锦袍静坐于树下,花朵在风里飘落,落在他纯白色的袍子之上,那年容清冽不过九岁,而他已经十五了,真真是少年初成,眉目如画。
那少年说,华儿,你发髻上的栀子花真好看,跟华儿一样好看。
他说,华儿是我的小妻子,我会一生一世地守着华儿,我会等着华儿长大。
他说,华儿,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会陪在华儿的身边,因为华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少年的笑容,似六月初温暖却不显得炙热的阳光,明亮干净,他的眸子像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最后不可自拔。
容清冽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向着光静坐着,阳光洒在他眼前,伸出手到底还是触及不到。
就像那盆花香四溢美丽的栀子花,到底还是……
那曾经倾覆在容清冽记忆里的那些东西,终究还是随着时间慢慢腐烂变质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华儿,而他,身边该是已经另有佳人相伴了吧?
无华,华儿终究还是辜负了你,无华,你该是恨我的吧,恨我的自私,恨我的远走天涯。
容清冽抚弄着手腕上那串紫红色的铃铛,铃声一阵一阵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叮叮咛咛”的,清脆得很是好听。
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舍不得摘下来,也许只是因为那少年为自己亲手戴上时,那满足而又充满期翼的目光吧?又或许,自己只是贪恋那少年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吧?又或许……
容清冽,你在想什么呢,你现在只是容清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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