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前夕 (2-1)

文彦来到承恩寺，他走进祖母住的那间小院，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祖母身边服侍的嬷嬷，见是小公子，便让了身子请其进去坐坐。

嬷嬷让文彦独自坐会儿，说长公主去佛堂诵经了。

文彦没说话，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嬷嬷上了些茶点，让文彦先用着。

文彦拿起茶碟里的糕点，看了一会儿，然后饶有趣味的转向嬷嬷：“嬷嬷，你说，这茶点里不会有毒吧。”

嬷嬷一听，心下一惊，茶点里没有毒，但确实下了蒙汗药，老爷交代过，只要小公子来了，想尽一切办法将小公子迷昏送回汶上村。

文彦见嬷嬷没有回话，倒也好说，他拿起一块递到嬷嬷手中：“嬷嬷，你也吃，在祖母身边服侍这么久了，吃块茶点自也是合礼数的。”

嬷嬷见文彦让自己吃茶点，赶忙推脱着：“小公子说笑了，嬷嬷始终是下人，下人是不可以在主子面前进食的，怎能坏了这个规矩。”

正当文彦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长公主走了进来。

“彦儿来了，自祖母来这小院住，彦儿还是头一次来看祖母呢。”长公主面带慈祥，满脸都透露着对文彦的宠爱。

文彦笑了笑，“如果祖母喜欢，那我以后常来。”

长公主笑着应声，她看着一旁的嬷嬷一眼：“既然彦儿不喜欢这些茶点，还不撤了换些彦儿喜欢的过来。”

嬷嬷听着长公主的话，急忙撤下了桌子上的茶点。

文彦看着面前的两人，心下倒是一笑，“祖母，不用麻烦了。我今日来，主要是来向祖母讨帕子的，前些日子，我在父亲那里看到祖母身边人绣的帕子，针法精细，图案精美，看着我很是喜欢，所以今日也前来讨要两块。”

长公主听了仍是不动声色，她慈爱的笑笑，“为了这点小事还亲自来，差下人来说两句就好，喜欢什么样图案的帕子和祖母说说，祖母明日就让嬷嬷给你绣出来。”

“那彦儿就在此先谢过祖母了。祖母，说来也巧了，之前，我一个朋友死在了这乌旭山里，临死前，他递给了我一块帕子，那帕子的针法倒是和祖母给父亲的帕子一模一样呢。”

听到这里，长公主脸色微变，她知道，眼前这孩子今天势要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了，但她仍故作镇定，“是吗？现在的绣娘都喜欢走街串巷的，就连祖母身旁嬷嬷的手艺都是和旁人学来的，有个相像倒也不足为奇。”

文彦点头：“那是自然，祖母说的是。听闻，祖母已经在这承恩寺里吃斋念佛好几年了。”

“是啊，年纪大了，对于有些事情就看开了，总希望能够得到佛祖的庇佑，希望大晋日后能够一年比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就一直待在这寺里吃斋念佛，希望有朝一日佛祖能够听见我的心声，了却我的心愿。”

“祖母真是心善，圣上要是知道了祖母您的善心以及为大晋国运的祈福心，肯定会百般感动的。”

长公主没有接话，她看着文彦，觉得这孩子始终话里有话。

文彦见长公主说不出话来，知道没有必要在和她打太极了。

“祖母，彦儿不是圣上，体会不了祖母的苦心，什么祈福大晋的明天越来越好之类的，彦儿是想不到。在彦儿这里，只能想到，祖母日日诵经念佛，向佛祖诚心跪拜，是为了父亲的官运还是前朝的国运，又或是祈求佛祖能饶恕文家的罪孽，毕竟，王家村那一百多条人命，可是血淋淋的罪恶。文家做了这些，总是要有人来还的，祖母，彦儿说的对吗？”

长公主听后气的直接拍着桌子，“放肆。”

“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祖母，你怎敢如此无礼对我说这些。”

看着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文彦笑笑，“祖母，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过往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来问您，毕竟，相对于问您，我还不如去问父亲，他知道的肯定更详细。”说着，文彦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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