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直揉了揉眉心,斜抬眼挖我,压着声音嗔怪道:
“带你出来看戏,非要自己上台子演,什么毛病?!”
而后抬起酒杯来与那贾知府“说情”:
“知府大人,我这娘子顽皮,您大人有大量,莫与她计较。
今儿个我们上岸来祭祖放河灯,为了哄我这娘子开心,我特地让人赶制了大明境内最壮观的河灯,这望江楼位置好,一会儿河灯放起来,正好一起观赏。”
那贾知府皱着眉打量他,大概在想这人有病吧?谁他娘的哄女人开心七月半放河灯?还“大明境内最壮观的河灯”……
什么鬼才能把中元节过成上元节?!
所有人都以为督公抬起酒杯说情是要敬酒的。谁知他走到窗前,将酒水径直洒下?这是……
暗号?!
果然,蹲守在楼下的蒋海立刻朝天放了个特制的响箭,声音划破了七月半阴沉的天空,在这晚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也如鹤唳云霄,清晰尖锐。
霎时间火光冲天,所有人的脸庞都骤然被映得明亮。望江楼上,察觉到异动的人纷纷移向窗边,人头攒动,竟一时间忘却了上下尊卑,只想看清楚这稀世奇景。
江上游无数条小舟同时烧着明火顺流而下,正如一盏盏巨大的河灯,正攻向那个叫做“沙汀寨”的滩涂,片刻之间那些城寨便淹没在火海之中,冲杀声响彻四野……
回过神来的贾知府惊恐地望向我们,指着这边结结巴巴问:
“你……你们是什么人?”
督公沉稳地入座,把酒盏推到我这边,我立刻会意,拿起酒壶给他斟起酒来。
“贾境安,正德五年进士,先配淮南王氏,病没无子;再娶沧州卢氏,历任沧州知府。在任期间数次出兵剿匪,功绩卓著,保沧州漕运太平,水贼渠魁从不在沧州地界犯事……
看上去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啊!”
督公说完饮了一口黄酒,那贾知府两脚一软,已然猜到来人目的,生生瘫在地上。
接着,督公问了他几个让他汗毛倒竖,浑身发抖的问题:
“怎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让这伙水贼建了城寨?
打算养多久?
憋着立功呢还是裂土分疆呢?!”
那卢氏不明所以,还扑上去搀扶,骂骂咧咧倒说我们是贼人?还没等家丁壮汉动手,四周窗户“啪啪啪”攀上了铁爪,紧接着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翻窗而入,迅速控制了“元宝包”一家子。
所有人跪地听训,那咋咋呼呼的卢氏脖子上更架了两把钢刀,总算是认清了处境。可她依旧侥幸,试探着问:
“你们……你们是哪路的人?可知我兄长与寨主是拜把子的兄弟?”
“你闭嘴!”
“……放了我们家老爷,要钱好商量,无论多少我们都给得起……”
“你闭嘴!”
“老爷,都什么时候了,折损些钱财算什么?保命要紧啊!”
“……苍天亡我!”
他们两口子正拌着嘴,先前那个挨了一巴掌的妾室却突然接了话:
“苍天有眼!”
方直抬手示意将她放开,她站起身便朝方直行礼:
“奴婢拜见督公,督公万福!”
贾知府瞪着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枕边的妾室居然会是西厂安插的鸽子卫?只见他仰天长叹,满脸写着绝望。
督公轻描淡写地问那女子:“刚才为何伤怀?惹得你这主母亲自掌掴?”
她嘴角带笑,眼角含泪,站在一众瑟缩的罪人家眷中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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