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个心思很跳脱的人……
他听说方直是阳明先生的挂名弟子,便研究起了《传习录》,而后悟出一个道理:
“扎莫啊,人微言轻呐!悔不该早点认识阳明先生……”
一个人没了官身,没有镇得住场的功绩,他懂再多的道理,有通天的本事,都冒不起一个泡来!
经他口说出的真理便是落魄混子的酸水;经他口提出的建议便是夏日蚊子放的屁;他出的武功秘籍那更是最受欢迎的厕纸……
舅舅喝着六必居沽的散酒,满脸疲惫,却饶有兴致地拿筷子打起了锣鼓点子,唱起了泉州戏----《薛平贵与王宝钏》:
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
放下西凉无人管,一心只系王宝钏……
一曲哼罢,那个壮实积极的汉子,此刻全然没了精气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家中的“王宝钏”,当下就想在杯中寻找些慰藉。
我说咱千万别妄自菲薄,那些个牛鼻子神棍都能混成一朝国师,舅舅堂堂的武举,荆楚长剑传人,没有出不了头的道理!
“出头?谈何容易?”
正说着,便宜坊外响起锣鼓,耍把式的来了。一会儿吐火吞刀,一会儿胸口碎大石……
直引得看热闹的老百姓叫好连连,铜钱碎银子稀里哗啦地撒!
舅舅看在眼里,忽然苦笑:“也不是不行,打起锣鼓,摆上擂台,单挑北镇抚司十三太保……或许能够闯出个勇武之名……”
“好主意!借着横扫十三太保的武名,我就在城东给你盘个大一点的院子,让你开个俞氏武馆。你只管教徒授课,把你的《剑经》发扬光大!不用几年,这京城习武之人都成了你的弟子,还扯什么人微言轻?”
舅舅囫囵摇头:“不成!我俞家人习武,为的是杀敌报国,怎可沦落到市井争风?不成!”
看着他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我笑了,“你怕是打不过吧?你那两下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打几个小流氓都够呛……还单挑十三太保,小心你的老腰!”
“你这嘴不饶人的臭丫头……我那是要脸,不与那些市井青皮一般见识……”
舅舅被惹毛了,多喝了两杯便嚷嚷着让我把十三太保一个个点过来。不为好勇斗狠,就为了看看大明的十三太保是什么水平!
把十三太保点过来这种事,交给我座前“哼哈二将”再合适不过了……
辛小武去了哪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打样,他还喜欢自称“爹”,有时候听他说话你都不知道说的什么鬼:
昨晚上爹把你爷爷的夜壶踢坏了,差点让你爷爷把爹打死!
请问谁把谁爹打死?
平日里四处吹督公和四大档头武艺高强,作为西厂编下的厂卫,他与有荣焉。在北镇抚司十三太保那里没少跟人斗气!
褚大贵就比较机灵,爱吹牛,能编故事。他俩“哼哈二将”一唱一和往北司南司转上一圈,成功把“沈臭嘴”给激了过来。
沈练,十三太保的老二,两榜进士的底子还当过知县,能文能武的家伙。他最大的毛病便是喝上两杯猫尿就爱大放厥词,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话要多臭有多臭,尽得罪人!
人送外号----“沈臭嘴”。
当时的场面----
便宜坊外搭擂台,也不知道哼哈二将如何激的沈练,他一杆红缨枪直破擂台而来,气势汹汹没说一句话!舅舅一棍子挡了红缨枪,接着便是一阵枪棍混打。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给陆大人保镖的大嘴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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