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给俞大猷交了罚金,便把他约到了南海会馆的二楼雅间,傍晚人少,阴凉,最适合说悄悄话。
我坐下便打量他----
俞大猷,那日光见他画鱼,没察觉他还是个一身正气的家伙,见了我西厂主母也完全没有逢迎讨好的意思。
我轻蔑一笑:
“你倒是个一身正气的,还不得是我这歪风吹多了的后生捞你?你一个武举,世袭百户,怎么落魄成这样?连罚金都交不起?”
他面有愧色,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叹了口气:
“大丈夫也难为碎银几两嘛,出门带的盘缠本不多,家中还有妻儿老小……”
我也不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他:
“说吧,你什么人?上过茶岛吗?”
南海会馆的二楼虽是僻静,他也四处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人能偷听谈话,才大大咧咧坐到我对面,用泉州腔对我说:
“扎莫啊,我跟里共,不该这般口气跟长辈讲话!”
我放下茶杯,翻起眼睛上下打量他,“谁是你家扎莫?”
见我不高兴,他倒不怵,喝了茶慢条斯理地对我说:
“我来京城本就有两件事要办,一是谋职,二是寻你。
那日得见你身体康健,神采奕奕,拿捏起人来还有一套……
我便打消了与你相认的念头,后来又听说你被乱党掳了,又觉得你日子过的也不甚太平。今日你既找上我,我便把实情告知与你……”
他顿了顿,用泉州腔问我一句:
“汝能听泉州腔,为何?”
泉州腔?我娘说话就有泉州腔,岛上很多人都会说泉州腔……
“你娘本是泉州人,她叫俞大虹,我叫俞大猷,你说我是谁?”
眼前这个人,眉眼间倒真有几分我娘的模样。我喝了一口茶,强逼着自己镇定,离岛快九年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扎莫啊,你该唤我一声大舅!”
手一抖,茶杯掉在桌子上了……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记忆中,我娘虽不曾与娘家人来往,但听她提起过家里的兄长----
她说,我心思跳脱爱乱出头的毛病,不像爹也不像娘,倒像极了她那兄长?!
我故作正定,硬着头皮问他:“你说你是我大舅?那你说说我娘出嫁前在娘家是什么样?”
“你娘自幼好习武,你阿公教我们练拳脚,她便在一旁偷师。针织女红就没有拿的出手的,托她给补个银钱袋子,那针脚,歪七扭三,别人问起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家妹崽的手艺,说了怕她嫁不出去……
你阿公那个人又性子古板,不喜女儿家舞刀弄枪,十四岁便将她嫁与泉州当地一个学究家的秀才公子……”
我连忙打住他:“你等等……什么秀才公子?我爹是个铁匠……你是说我娘二婚?”
见他点着头,我火了,拍了桌子便朝他吼:
“我娘二婚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辱我不行,辱我娘更不行!你若要打架,现在便奉陪……”
我拉开架势要同他打架,他连忙站起身来,却指着我手腕提醒:
“镯子,镯子,那么精贵的东西可别拍断了!”
我赶紧检视了一遍,真拍坏了也心疼,方直那边更不好交代……
“你说你……这脾气急的跟你娘一模一样!二婚又不是光彩事,不跟孩子提也正常。总之啊,你娘十四岁出阁,十五岁守寡,十六岁改嫁了你爹,十七岁生了你,满月酒我还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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