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方直这么小心眼儿的人,我多看哪个男的一眼他都要阴阳怪气半天,今儿个怎么大方起来给我安排两个青年男子当家丁?
看见他俩的时候我释然了----
一个满脸痤疮的辛小武,一个又黑又圆的褚大贵……
方直把我的审美拿捏得死死的,反正就是我多看一眼都会烦的那种!
话说回来,我瞧不上人家,人家也瞧不上我。给太监老婆当跟班家丁这种事,必然不光彩,而且是非多……
那辛小武是个直肠子愣脑壳,都气哭了!
抹着眼泪跟人抱怨:“哪怕给爹两百鞭子,也好过干这个!以后六扇门各个堂口行走,还不让那帮孙子笑话死?”
“哭丧呢?想升职领赏就给我闭嘴好好跟着!”
原是冯保狐假虎威吼了这么一句,可听到“升职领赏”,二人不由得眉眼一开----
没准,当家丁是个幌子,这里头有桩隐秘的差事?
我不由莞尔一笑,捞画鱼的武举人,有办法了……
顺天府尹得见着西缉事厂的马车,膝盖一软就给跪了。涕泗横流还连连磕头----
“督公哪,小的就是溜班打个麻雀牌,勾栏听曲多模了一把姑娘的手……至于吗?”
见着他这幅“狗”模样,一旁辛小武和褚大贵都憋惨了。
我也没想到西厂的马车能把他吓成这样,连忙对他说:
“您老放心,今儿个不抄家!”
见走下马车的人是我,这才抹了眼泪站起来正衣冠。他上下打量我,大概猜到了我是谁。我也不跟他废话,亮出西厂腰牌,要顺天府配合秘密审个人……
这顺天府尹再小的官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虽是有些胆怯,却也提醒我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你家夫人放贷给白莲社的反贼廖老三,合不合规矩?”
顺天府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弯下腰恭恭敬敬让道:
“上差这边请!”
那画鱼的武举人叫“俞大猷”,他家在泉州原本有个世袭的百户,中了武举封了千户,原先做官也当到了“金门守御”,越级上奏得罪了上官被削去武职,便只身进京想谋职。兵部、北镇抚司、南镇抚司,整个六扇门里头,使了一圈银子,连个响都没听着……
快四十了,各个衙门都嫌他老。
蒋海跟我说过,他那天好不容易攀上那群吹牛北镇抚司认识人的乡下力士,又被西厂一锅端了。因那日与方直喝过酒,自觉在督公面前有几分眼缘,前几日还时常在灵济宫附近徘徊。
人的根底审清楚了,再来便是将他捞出去。顺天府尹说:
“他本是有功名在身的武举,按《大明律》花些银子交了罚金便可出去,合规合矩还不落人口实。”
临走,那顺天府尹唯唯诺诺地冲我打听:
“……我家夫人放贷那事儿……”
“哦……大人是个清廉的,若一直做个不愧天地善待百姓的好官,自然没人做文章。
还有,西厂想知道的事,都会知道;西厂想办的人,都能办妥!”
那顺天府尹长舒一口气,深深朝我们鞠了一躬。一路上,驾车的辛小武和褚大贵嘀嘀咕咕议论着:
“我就说嘛,当家丁是幌子,这里头有差事!”
“爹早就知道,跟着夫人办事的,都能捞到好……”
“你说这夫人,敲打那顺天府尹,说话的语气模样,连那笑容,都像极了督公……”
……
听到这我不能忍了,喊了声“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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