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四宝,漳州外海茶岛人士。
八年前的一天,我被方直强行拘走,自此便再也没有得到一丝关于茶岛的消息。这些年我也摸排清楚了些----茶岛人整岛逃亡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安了家,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营生,更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想我……
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勾引……啊不对……是讨好方直,我天真地以为我嫁给他,在他心里我便和别人不同。
我错了!
他可以为我杀人,他可以为我闯祸善后,他可以护着我替我挨打,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放我回家,更不会替茶岛洗脱“通敌”的嫌疑。
甚至……
我对他来说,只是个可以拿来套狼的饵!
是我太傻,居然妄想跟个太监伉俪情深……
绑我的姑姑有一双凶狠而冰冷的眼睛,我只记得自己被她拖到一个长满芦苇的洼地,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讨饶的好话就被她敲晕过去。
那之后,我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茶岛,我兴冲冲地跑着回家,可是四野无声,万籁俱静,一如当年我一觉醒来时的样子。
我四处寻找,声嘶力竭地喊叫,直到看见海面上泛起的光……
有船?
我朝着光亮的方向奔跑,我甚至已经看见爹娘举着火把,近在咫尺……
猛然间,有人按住我的肩膀,我动弹不得。我回过头,果不其然,是方直,他阴恻恻地对我说:
“四宝,不许走,生同衿死同穴你说的!”
我奋力反抗,朝着爹娘呼喊,方直又对我说:
“你跑了,那她们呢?”
说着,红姬、绿姬、杨金英、苏川药、姚淑翠几个,被厂卫押着跪在地上挣扎……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方直笑着,把我拥入怀中。最后一眼回望海上的船只,有人接过了爹娘的火把站在岸边对我笑……
那是,画鱼的武举人?
再次醒来便听见有人争执,一个光头和尚埋怨他们下手太重,这人知道,我死了他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我身子沉重,头昏脑涨还发冷,我认出他是智见和尚,他还有个小名儿----
“王狗儿?”
争执声戛然而止……
“我冷!”
他果然走了进来,手背量了我的额头,“发烧了……”
“我疼!”
“你背上的旧伤裂开了……”
相识一场,我用仅有的力气最后对他说了三个字:
“你……会死!”
智见和尚顿了顿:
“自有因果!”
王狗儿不姓王,他生在教坊长在教坊,和所有教坊里出生的孩子一样,不知道亲爹姓甚名谁;
王狗儿却只能姓王,因为他娘姓王。
他娘名叫“王兜儿”,年轻时也曾有一副好嗓,还学了一手琵琶。不知何故得罪了人,上到北京城体面人家的堂会,下到勾栏酒肆青楼茶馆,再没人留她。
断了生计的王兜儿带着孩子过活,三姑六婆的手艺有啥学啥,学啥做啥……
再后来,北京城便多了一个王婆子。
王婆子是北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女能人”,三姑六婆里的各种营生就没她不会的!
她最被称道的是稳婆手艺,只是……
与她相熟的都是些欢场中人,给人接生的时候远没有给人堕胎来的多。
久而久之,有她出入的地方,人们多少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因此变得不祥了,如乌鸦一般被人忌讳!
王狗儿从小便给他妈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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