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叶殿里,方直与我脱下登台的云步履,拆去临时给脚塑型的布条,要给我洗脚……
我很惶恐,一直以来这些事情不都是我在伺候他吗?这难道又是他的古怪兴趣?
方直抬脸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
“费妈妈可跟我说过,你这种赤脚长大的山野丫头,这双脚丫子怎么裹都好看不起来。当年我不忍你疼痛遭罪,便许她放你一马,只将脚掌裹得纤细一些,能穿上云步履登台便成。如今再看,当年让你学那个做什么?没给我唱个曲儿不说,还勾搭别的男人给我找气受……
话说回来,你们漳州女子哪家不裹脚?裹的还是小脚,站都站不稳,你说就你这双脚,现在回老家怕是嫁都嫁不出去!”
漳州的士族女子从南宋开始都裹脚,还是那种“不良于行”的小脚;我也见过宫里女官和娘娘们的脚,虽不似漳州女子的三寸金莲,殷实之家穿鞋袜长大的,书香门第缠着布条修过形的,长得也确实规整。
被他那么一说,当下里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好难看,忍不住收紧了脚趾,不想给他看……
方直却笑了,他拉住我的脚不许我退缩,还说了一句特别霸道的话:
“这是我的,你嫁给我了,浑身上下便都是我的。”
见他这般暧昧模样,我也不忍再与他置气,便告诉他:
“……送给你的圆香皂……我原打算加些沉香粉来着,又怕特殊的香气容易被追踪,就跟大家一样了……”
方直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低头用松江棉布帕子与我擦去水渍。
“还有那个鮟鱇鱼……你先说我像大狗鱼我话赶话回的嘴,没想那么多,更不知道武举人说的什么雌雄同体……”
方直面无表情,但隐约察觉到他手上力气多了几分……
我又与他解释那天说“不好生养”的缘由:
“我说错话了,不是故意的,我都忘了你是太监。你要与我计较的话,往后的日子我时时想着些就是了!”
方直抬起脸来,凑到我膝前,目光幽暗,“这也能忘了?若是我对你做一些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呢?”
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
他一边脸酒窝深陷,好看的嘴唇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接着说:
“只有我这个太监会做,别的男人可不会做!”
说着,他忽然捏住我脚掌上的某个穴位,一阵稣筋软骨的感觉顿时袭向全身。口中“啊”一声,便觉酥软无力。
“四宝,我会让你永远记住,记住我是你的夫君,记住我们欢好的滋味……”
我想矜持一下下的,他霸道地把我按在床上,朝我吻过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感知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衣衫被他尽数褪去,不着寸缕,他的确做了比以往更亲密的事情。我慌了,推着他抗议:
“你做什么呢?画册上都没有……会疼的!”
一根手指封住我的唇,他笑得邪魅,咬着耳朵对我说:
“让娘子尝尝当女人的乐趣,信我……”
那天晚上,他真的做到了,他的吻温柔落下时,会觉得自己的确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修长的手指,他迷离着欲望的眼睛,还有那张好看的脸,他会的,比画册上还要多。果然,男欢女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他把头埋在我的后颈,像小孩子撒娇一般对我说:
“四宝,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好不好?”
可督公就是督公,怎么会真的这般童稚无害呢?
他还抱着我,手掌正贴着我的胸口,我要是说谎,呼吸的深浅,心跳的缓急,他都能察觉到。于是我坦坦荡荡地告诉他:
“我又不傻,离开你闯了祸可没人替我兜着!”
方直被我逗笑了,他抚着我胸口的手收紧了些,他声音很低,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我怕冷,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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