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记得绿罗裙（一） (2-2)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如英从假山上跳下来，飞快朝湖边跑去。

等她叫了人回来时，那些外姊妹攀着一根竹竿，俱都泡在池子里，额上还有被钝器戳出来的红痕，外面围了一圈仆妇，俱不敢上前。

因为如英拿着簪子抵在了喉咙上，大声喝道：“你们若敢上前一步，我便自绝当场。梁氏无礼，逼得客人自戕，此事传出去，看梁氏百年清誉还保不保得住！”

崔叔父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小孽障，还不把簪子给我放下来！”

仆妇们不敢动，可也有爱女心切的，暴怒着指挥仆妇去救人，如英就真往下刺了半分，血顺着脖颈流到了雪白的中衣上，崔叔母当即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闭嘴，我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全家跟着赔命！”

转头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阿兕乖，阿母知道你受欺负了，好孩子，阿母给你出气，你把簪子放下，到阿母这里来好不好？”

“我不，我不！”小女孩咬着嘴唇，倔强极了，她斜眼瞥见又有人挪动脚步，又将簪子刺得更深了些，“不许动，谁都不许动！”

崔叔父又骂了一声“小孽障”，却转身抬脚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记狠的，吼道：“再敢动一下试试，老子活剐了你！”

又骂如英：“你也是，簪子再敢往下动一下，等回家我打烂你的屁股，叫你跪一个月的祠堂，听见没有？！”

舅父也赶紧调来一队侍卫，将众人团团围住，绝不许有人再乱动了，这般僵持了半个时辰，如英才将簪子摔在地上。

崔叔父冲过去，扬起手掌就要打她，被舅父拦住了：“此事是我梁氏不对在先，令嫒只是反击，鹤年勿要动气，该我给你赔不是！”

她就趁机扑倒在崔叔母怀里，口齿清晰地哭道：“她们骂我是弃婴养女，还打我······”

她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被拧出来的青紫，又摊开手掌，露出被磕破的地方，“还有背上，她们拿拳头捶我，我的背好疼，阿母，我疼！”

崔叔母心疼的眼泪簌簌而下，看着被仆妇们捞起来，浑身湿哒哒的几个元凶，又扫过她们的父母，凶恶的像是一头被惹怒的母狮子。

闹成这样，筵席自然不欢而散，事后舅父招她过来问清事情始末，她不敢有所隐瞒，将情况一一禀明。

在得知是那些女孩先骂了她，如英才出手伤人，待得打起来，又让她回去叫人时，舅父摸了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

她当时还以为舅父是在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道：“我不是好孩子，我给舅父惹麻烦了！”

舅父摸她脑袋的手顿了一下，良久才道：“我们怀玉也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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