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站在原地,想起了第一次挨如英打的时候。
那时嫁去河南陈氏的钟家女公子归家省亲,他们一起去赴钟家的筵席,旧友相逢,自然要一醉才可方休。
最后告辞的时候,她走得跌跌撞撞的,偏不让人扶,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他身前来,抓着他的手臂,仰头冲他傻笑。
钟家女公子笑道:“阿兕酒醉就格外怕生,她这是认得你了,可见你们感情好了!”
回程的马车上,她不知怎地,嚷着光刺得眼睛疼,难受得呜呜直哭。
他那时从未见过如英掉眼泪,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关上车窗、蒙住她的眼睛,又用茶水打湿了帕子给她擦被揉红的眼角,可她还是一直哭闹不止。
大冬日里,他急得额上都生了细汗,正想命人找个医馆,请个医士看看时,忽然感觉手腕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下,一触即分,留下一点淡淡红痕。
那是女孩的口脂,是由玫瑰花拧出花汁,配了花露蒸叠而成,匀染在唇上,娇艳欲滴,好似衔了一枝春色。
现在这春色,尽数落入了他的掌中。
她似乎很喜欢他身上的松枝熏香,抓着他的袖子闻来闻去,他那日穿的是一件广袖长袍,她就顺着宽大的袖口一点一点地将脸潜了进去。
厚重的织锦遮蔽了所有的光线,她终于不哭闹了,只是身如游鱼,不停地想往更深处钻去。
他原本好生生地坐着,就这样被她拉下了水。
密闭的环境,交缠的身体,柔软的闷哼······热意一点点地蒸腾,底线一点点地溃败,他做二十几年的正人君子,却在那日做了无耻小人。
广袖长袍被他脱下,覆在她身上,隔着光滑柔软的布料,他吻在了她的脸上与唇上。
像是只有今日,没有明日般,他刻意放纵了自己。
长袍被揉搓翻转,带着绣纹的那一面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面上,金丝银线,宝石攒珠,在细腻如瓷的肌肤上硌出斑斑红印。
她不舒坦了,便要立刻找补回来,于是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下。
醉酒之人,手上自然没轻重,袁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记不清当时是疼多些,还是醒过神后的羞赧和无地自容更多些。
他看着脸色潮红,发鬓散乱的如英,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激得她哆嗦了一下,眼里迷茫之色却更深了,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扇自己耳光。
他颤着手替她抚平发皱的衣襟,不料她却突然扑了过来,就像方才那样,圈住他的脖子,亲在他自己掴出的掌印上。
浓烈的酒香、温软的脂粉香,还有她身上特有的清苦药香,密密匝匝地像一张网,铺天盖地将他兜住,叫他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如英信奉杨朱,不同于儒家的克己慎独,她一向都是“肆之而已,勿壅勿阏”,放任耳朵想听什么就听什么,放任眼睛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放任身体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放任意念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欲望和理智,偶尔平分秋色,偶尔前者占据上风。
她趁着醉意痛快了,他却生出十分不快来,于是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下,又咬了她一口,趁她来不及反应之时,飞快钻出马车,像是里面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他骑着马仓皇而逃。
春光明艳,天色晴好,不似那年寒意料峭,风吹折指。
袁慎唇角含笑,看如英背影愈走愈远,渐渐隐没在鹅黄翠绿之中,才慢慢抬脚追去。
晚间未到,程姎生病的消息就传到了主屋内室,萧夫人挣扎着起来,去探望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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