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看着终于反应过来的女孩,笑眯眯地道:“你阿兄在交趾培育了一种新稻种,交趾太守说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亩产是旧稻种的一倍有余,活民之功莫过于此,朕有意封他为文稷侯!”
“而文昌侯的爵位么,就由你的孩儿来继承。”
此等重恩,实在烫手,如英还来不及想好推拒之词,文帝又打趣道:“或是,你与子晟和离后,朕代子端向汝父求亲,聘你为太子妃,将来入主长秋,母仪天下,你觉这个提议如何?”
饶是如英自诩沉稳,泰山崩于前亦可面不改色, 此刻在这惊天巨雷的轰炸之下,也不由得惊叫起来:“陛下——”
她克制住惊惶的情绪,飞快抓住话语中的重点:“妾没说要与霍侯和离啊······”
“你是没说,但是你想!”文帝打断道,“不然当初两个孩儿降生时,你为什么让他们都姓霍呢?”
文帝心思敏慎,轻轻一点,就戳破了如英的盘算:“如果一个姓崔,一个姓霍,那和离后只有姓崔的孩子能留在你身边,而如果两个都姓崔,两个你都能留住!”
按着入赘的规矩,两个孩子都应该姓崔,可如英念着霍氏无嗣,主动相让,让两个孩儿都姓了霍,占尽了名声大义,日后就算子晟想与她相争,也争不赢她。
毕竟孩儿可是姓霍啊,先跟着母亲生活又能如何,最后终究是会回到霍家的啊!
被戳破了,如英也就认了:“是,陛下一语中的,妾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她坦言道:“霍侯不可能一辈子安居一隅,他愿意,您愿意,太子可不会愿意。”
丰饶一系的重臣这十多年来老得太快,走得太多,景阩诸臣亦是青黄不接,寒门更是势单力孤,外戚可用也得防,所以世家门阀便有隐隐坐大之势。
未免朝堂失衡,姻亲不广,人丁不盛但个个成材,还对君王忠心耿耿的崔氏就是最好的砝码。
但君择臣而用,臣择主而事,比起文帝的恩宽待下,太子未免就有些刻薄和不近人情。
前年太子就以贪赃枉法为由处死了大驸马的兄长,后又削了大驸马的官秩,而去年更是杖责了两位尚书郎,开创本朝杖责官员的先例。
好吧,除此以外,如英就是还记着太子骂她是贱人, 还想让她给霍不疑殉葬的旧事,至于她阿父不肯回朝——“上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帐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此。”
但是,后也有“人果不可以无学,观黯之言也日益甚。”
或敬或斥,或升或贬,仅在上位一人之心而已。她阿父与君王是总角之交,有兄弟患难之情,肝胆相照之义,但与太子,实不过尔尔!
如英对着上座的文帝,郑重稽首:“陛下,人各有志,不能相强,使得为今时巢许,隐于山水,亦何必学前朝东方,浮沉金马!”
文帝无奈叹息道:“野有遗才,是朕与太子之过也!”
如英以额触地,不敢起身:“妾不过一弄气使性小女子尔,实不敢当陛下此语。”
“可是,朕还是想留你!”文帝注视着座下的女子,抬手叫起,“不为了朝政大局,单只为了子晟,你也不肯么?”
如英抿唇,默然良久才道:“陛下,妾会和霍侯好好商量日后之事的,只是人尽夫也,父一而已,妾唯乞老父终年得养······”
“朕知你孝顺,罢了,你退下吧!”文帝这回是真无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英喜欢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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