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放下了,她只会让往事随风,再不会看第二眼,而不是拖泥带水,继续与之纠缠。
崔祈心中哀叹儿女都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专门向他讨债来的,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替女儿来分劝离合,“善见,你想着水滴石穿,可怕有朝一日,却是绳锯木断,你还是再想想吧!”
袁家事发得极快,如英知道消息的时候,袁氏父子已经被下狱了。
如英从二皇子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而自家阿父直接神隐了,完全没半点为姻亲求情的意思,甚至连阿伯也不愿意告诉她其中内情,只让她好好养伤,不用多费心。
丰饶一系里与翁氏走得近的不知凡几,见崔祈不表态,纷纷上疏请求文帝严惩袁氏,再有安阳王世子要为舅父报仇,也在朝堂上叫嚷不休。
如英按捺不住,托着未愈的伤臂,去了廷尉府。
纪遵一见如英就忍不住想念她几句:“手伤成这样还乱跑,以后若是拿不动笔,有你哭的!”
如英难得没顶嘴,只让武婢将食盒递给纪遵身边的长吏,里头冒出的香甜之气让纪遵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不许说我行贿!”不用纪遵张口,如英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里面都是我的孝心!”
别看纪遵与崔祈偶有摩擦,但两人都曾拜入钟尚书令门下,有同门之谊,面上看着不显,实则私交不错。
纪遵负手哼了一声:“你们这对父女,只有求人的时候才肯露个好脸!”
“哦,我阿父也来过?”如英凑过去低声问道,“他也是来探监的吗?”
纪遵瞪了如英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罢!”他又再看了看如英的手,“这手什么时候能好啊,你还欠我一幅衣冠像呢!”
自那日殿中如英将霍翀将军的画像捧出来后,便有不少叔伯上门来求——并非如英画技登峰造极,世间再无可匹敌者,而是糟老头子再好看也有限,他们也想留下壮年时的风采流传后世。
如英道:“急什么急,等二十年后再开笔也不迟啊!”纪遵年近七旬,二十年后再动笔,这是在说他能长命百岁了。
这话一出来,纪遵连带身边的几个长吏都笑了,“小滑头,自己想偷懒,怕被我骂,就拿好话来哄人!”
“好啦,您不用催,我记着呢!”如英笑道,“别的颜料我都齐全,只有朱砂短了些。数月前我已经派人去蜀中及黔西一带寻访好的去了,这两个地方产的比旁的地方都要好,任凭如何风侵烟蚀,都明亮如新,再不褪色的!”
“还有半月前,我已送了一批最好的青檀皮料去造纸坊,用这种料制成的纸,光洁如玉,色韵分明,而且不蛀不腐,千年难坏!”
纪遵听得连连点头,刚要夸她办事得力,谁知这孩儿就凑上来道:“看在我这么肯费心的份上,您能不能叫我去看一看袁州牧啊?”
纪遵眉毛眼睛瞬间耷拉了下来,“怪不得你老子一提起你就总是‘我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孽障’!”
纪遵骂道:“还不给我滚去看袁善见,再敢瞎歪缠,我连他也不许你见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英不敢再多言,只好跟着纪遵身边的长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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