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顾不得行礼问安,他直接三两步跨上御阶,将从汝阳王府搜到的帛书一股脑地摊到文帝面前:“父皇,凌益勾结外贼,是他害得孤城被蛮族攻破,是他害得霍氏阖族惨死,父皇,你看啊!”
文帝颤着手去检阅那些信函,崔祈也挤过去一同翻看。
如英闭上眼睛,这就是为什么霍夫人说是阿父害死了霍翀将军的原因。
她这是在迁怒,如果阿父没有和霍翀将军没有闹翻,如果他们还是那对亲密无间的好友,时常来往,凭她阿父的眼力,凌益这等小人怕是早就被揪出来斩杀了,又岂能容他作乱!
霍夫人是靠着恨意活下来,她恨凌益,恨阿父,也恨她自己。
伏在御案上的崔祈眼光一转,忽而落到御案旁的画卷上,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霍翀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命女儿画的也是青年时期的霍翀。
眉飞入鬓,意态风流,磊落英武,雍容有度。
他泪眼朦胧,看向女儿:“子晟是不是姓霍,他是不是霍翀亲子?”
崔祈此问就如点燃炸药的引线,殿内一下就炸开了。
“是,他昨日晚上亲口承认的!”如英此话一出,殿内此起彼伏皆是吚啊惊呼之声,便是从来气定神闲的虞侯也大惊之色,从座位上直起身子,吴大将军更是啪嗒一下打翻了酒樽。
文帝更是全身虚软无力,靠在扶手上,一手覆面,手掌下泪水滚滚落下。
但还是有人忍不住跳出来问道:“单凭一面之词,岂可为信?”
“就是,陛下,请听臣一言,兹事体大,切不可轻率断定凌不疑是哪家子息啊!难道凌侯连自己儿子都不认得么,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凌侯有过半点疑问啊······”
崔祈摇摇头,语气一半伤心一半讥刺:“难怪君华在乡野里躲了两年,回来装疯卖傻要和凌益绝婚,将儿子托付给陛下养育,这样凌益就见不到儿子了······外甥肖舅,多么好的借口,她这聪明劲总是用错地方!”
“文昌侯此言也太过想当然了!陛下与霍翀将军何等情意,霍夫人为何要躲藏几年,直接将原委告知陛下便是,难道陛下会不为她做主?若凌益真害死了霍翀,一百个凌氏也被族诛了!”
说话之人看着崔祈,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崔祈根本不看那人,而是看向大越侯,大越侯捏捏鼻梁,不无疲惫地道:“因为,霍夫人担忧没人相信她的话!”
他叹道:“那年臣妹遇险,陛下曾说过,此生不再相信霍夫人的话了,是以,霍夫人约莫打算自己搜寻凌侯通敌的证据。”
“是啊!”那面白无须的大人眼神一动,“臣也曾听说过霍夫人自幼爱扯谎,当年光是诬陷越娘娘的流言蜚语,就何止一星半点!霍家殉城时,凌不疑才五六岁,倘若霍夫人因为恼恨凌侯见异思迁,日日对幼儿扯谎,而凌不疑信以为真了呢?”
说话之人立时得了三皇子狠狠一剐,但未及他出声,如英已高声道:“妾有物证可以证明其确实是霍氏之子。”
她从袖中取出凌不疑的私印:“霍夫人的儿子小名为阿狸,霍将军的儿子的小名为阿铮,且看这枚私印!”
“一枚私印算得了什么?”那白面无须的大人不屑地道。
“还有胎记——阿父,我记得我六岁那年,您发狠杀了我身边的两个婢女,并且诛尽其父母家人,枭首示众,铸成京观,您还记得是为了什么吗?”
“如何不记得?”崔祈冷笑道,“贱婢大胆,竟然敢用你贴身之物魇咒于你,虽说没得逞,但我岂能轻饶了她们,自然要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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