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后略觉得舒坦些,被如英哄着多用了一块粟米糕。
过了没多久,岑安知颠颠地跑了来,传达了文帝对皇后的关怀后,又请如英去面圣,详述皇后病况。
如英欣然领命。
来到尚书台,岑安知领着如英走至偏殿,还未踏进去,就听见里面十分吵闹。
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当初陛下心慈饶了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恩,还心有怨怼,暗中伺机报复!依臣看来,就该斩草除根!”
然后里面响起一阵赞成的呼喝:“没错,正该如此!”
“大恩成仇,就该杀光了才是!”
这时又响起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诸位稍安勿躁,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陛下饶过乾安余部自有其用意。可是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了,怕是人心有变啊······”
岑安知看了一眼如英,见这小女娘十分气定神闲,还回看了他一眼,问道:“要等他们吵完了再进去吗?”
岑安知冲小黄门点头,随后洪亮的传报声响起,殿内为之一静,不约而同地侧头看向殿门口。
如英顶着众人的目光缓步入殿,然后跪下,向文帝行了稽首大礼,而后又向众臣行礼:“妾文昌侯之女崔氏,拜见诸位大人!”
众臣纷纷抬臂,以示回礼。
今日殿中来了许多人,虞侯与吴大将军坐在最前面,身后各自围着三四个文臣与四五名武将。
大越侯与中越侯也在,他们周围是一些未着官袍的勋贵老臣。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陌生面孔,如英在一位中年文秀儒士身上停驻了片刻,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文帝问道:“皇后身体如何?”
这话一问出来,殿内众臣就互相以目示意,然后看向如英。
如英不迫不缓地答道:“回禀陛下,娘娘咳疾是入冬时就复发的,调养至今,今日方觉略好些,可无奈心中郁结难解,一时难以痊愈。”
文帝冷声道:“王淳是皇后的亲族,出了勾结逆贼这样的大事,皇后是该病一病了!”
“父皇!”
“陛下!”
文帝让三皇子先说,三皇子拱手道:“王淳娶了文修君,因而是皇后娘娘的戚族,而非亲族!”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文帝没好气地骂道:“你给朕闭嘴!”又让如英说。
如英直起身子道:“三皇子所言甚是,且王淳虽为皇后戚族,但亦是陛下臣子。”
文帝沉声问道:“你这是在指责朕为君昏庸,所以臣子才不能诚心敬服吗?”
殿内气氛霎时就凝滞了起来。
“妾不敢!”如英伏首,脊背弯成优美的弧度,“陛下诛除暴乱,立万世之基业,救万民于水火,天下人莫不感念。纵蜀中这等未承王化之地,亦有黔首日日登高东望,盼陛下早日挥师西进,可见人心归服!”
文帝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如英的解释。
“而今纵有一二昏庸之辈不肯受教,妄行蚍蜉撼树之举,但请明正典刑,又岂可因其罪过而玷辱君上清名?”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未几有人跳了出来,是坐在虞侯身后的一个文臣。
他拱手道:“陛下,今日御前论政,岂容一小女子妄加非议,请您立刻逐其出殿!”
如英侧头看向那位出言之人,问道:“妄者,虚言也;非者,谬语也!敢问李功曹,妾方才有哪一句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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