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又去书庐里看了一圈,书庐临湖而建,是南北通透的长方形结构,北面靠湖,南面开着门窗,门窗对面就是梁氏家塾,所以书塾中的梁氏子弟可将进出之人尽收眼底。
书庐内十分开阔,一个角落被隔成净房,里面还放有铺盖被褥,其余便是一些简单的家什,地上还有一口空了的大木箱子。
比较醒目的是两座高至屋顶的书架,说是书架,其实上面放的多是金木原石,雕刻好的成品,或半成品。其中一座书架已倒在地上,上面的东西都摔砸得乱七八糟。
巨大的南窗侧旁摆放了一张巨大案几,上面横七竖八的堆着许多尺寸不一的刻刀和其他工具,以及吃了一半的饭菜,和空了的酒卮。
靠西的那面墙就是梁尚的殒命之地,地板和与裹绒的墙面还残留着成片的黑红色的血迹。
如英大致看了一圈,想起适才卷宗里提到的酒里被下了迷药,什么也没说,又请袁慎引路,她还想去看看曲泠君。
曲泠君现在还在自己屋内,她人虽然憔悴,但精神还好,如英进去时,曲泠君正紧紧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袁夫人也在,见如英进来,还对她点头示意,如英长揖至地,以示尊敬。
凌不疑与袁慎侧坐在外间,听如英与袁夫人说话:“辛苦夫人了,敢问我昨日向您请教的事情,现下可已有了结果?”
袁夫人道:“你之所料,不差分毫。”随即命随身婢女将一个巴掌大的漆木匣子奉给如英,“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如英接过也不看,直接将之塞进了袖子内,浅笑道:“多谢夫人了!”
她转头又问曲泠君,“昨日真的是夫人亲自去给梁二叔送的午膳么?”
曲泠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但我送完饭就出来了,彼时先夫还活着。”
“所以,昨日夫人一整日都没有离······”不待如英问完,曲泠君已经高声颤抖着回道:“没有!”
看到袁夫人投射过来的疑诧目光,曲泠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看着如英似乎已经明了一切的目光,她沉默了,她的婢女幼桐却忍不住了。
她扑出来,一把拽着如英的裙摆哭喊道:“崔娘子,您救救我们女公子吧,梁尚不是人,是牲口,是畜生,您跟皇后娘娘说说,他殴打我们女公子好多年了啊······”
如英冷声喝道:“住嘴,曲氏的奴婢如此不知上下尊卑吗?”
幼桐知道自己冒撞了,忙膝行退至几步远,磕头道:“崔娘子恕罪!”
如英不理她,扭头对曲泠君道:“我第一回在长秋宫见你与梁二叔就觉得不对了!梁二叔这个人没有什么才干,一心扑在金石镂刻上,性子沉闷,身上还带着些世家公子的傲气。”
如英死死盯着曲泠君的脸,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他人不坏,至少和你成婚前,他人不坏!”
“我和怀玉小时候不知道弄坏了他多少好料子,他每回说要打我们,可每一次都轻轻饶过了,为了叫我们不糟蹋东西,他还教我们镂刻!”
女孩目光里带着痛恨之意,刺得曲泠君微微蜷缩起身子。
“可这些年为什么他性情大变?你的婢女骂他是畜生,可促使他成为畜生的人呢?百事皆有因果,烦请夫人你也细思量!”
死者为大,曲泠君含泪起身,打了幼桐一个耳光。
“就这样吧!”凌不疑缓缓起身,“如英,我们该回宫复命了。袁公子,烦请替我们向梁州牧告辞,今日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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