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帝一锤定音,一群身强力壮手法娴熟的宦者立刻分别控制住汝阳王妃与淳于氏,前者被利落地押上宫车,而后送往城外三才观,后者则直接简单粗暴地被逐出宫门,除去门籍。
办理完这件大事,殿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去掉心口大石的汝阳王拉着虞侯高兴地告退出宫喝酒去了,越妃略略打了个哈欠,向帝后告退回宫午憩去了。
殿内文帝只能无奈的看着越妃走远,又拉着一脸恍若无事的皇后一同共进午膳。
如英垂下眼睛,被凌不疑带了出来,一直走出庭院来到无人空旷处。
如英一把甩开凌不疑的手,压低声音道:“真是天道好轮回!昨日我刚玩了一计‘借刀杀人’,今日我就成了那把刀,被人挥着砍向汝阳王妃!”
“不错,是我命人请老王爷和虞侯入宫的。我知道你受不了老王妃的欺辱,所以必会出言反击,只是没想到你竟然······”
凌不疑挥退想要上前的宦者,轻声道: “如英,你行事过于刚烈偏激,这样很不好!”
如英眼神冰冷,笑得十分讽刺:“你忘了吗?我有心疾,旁人忍气吞声不过伤身,我忍气,是会死的!”
“你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就该提前想到这一点才是!”难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凑齐这两个人。
凌不疑抬手按在女孩的肩膀上,她先病了一春,而后熬过苦夏,入秋之后诸事繁杂,她的身体一直没有补养回来,还是瘦得厉害。
他沉声道:“如英,不要夹枪带棒的,好好与我说话!”
“那些盯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如英说的是肯定句,她不需要凌不疑承认,“老叔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你府上的腰牌!”
老叔是昨日晚上回来的,今日一早就与她说家里被人盯上了,悄悄摸过去抓了几个,才发现是凌不疑的人。
“你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遇上危险!”
“你扯谎!”若不是顾忌着这是在皇后的寝宫,文帝也在,如英差点就要喊出来了。
她伸手揪住凌不疑的衣领,两人目光相接,凌不疑能看到如英的眼睛里的火光,如英也能看到那双深褐色的瞳孔迅速地缩了一下。
“你在宫中盯着我是好意,是怕我遇险,我信你。但在宫外还盯着我,绝不是为了这个!”
如英胸口剧烈地起伏两下:“有些事情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凌不疑眉头如孤峰蹙起:“你知道些什么?”
如英松开凌不疑的衣领,忽地疲然一笑:“算了!把你的人撤掉,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行!”凌不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你太胡闹了,我要看着你才能安心!”
如英没想到凌不疑如此不知好歹, 她都已经退了一步,他还要得寸进尺,当即怒道:“你既要派人盯着我,别怪我别提醒你,我可不会让老叔手下留情!缺胳膊还是断腿,趁早替他们选一个!”
撂完狠话后,如英就回了长秋宫,文帝已经走了。
翟媪在侧殿为她留好了饭食,只是如英胃口全无,在翟媪的苦劝下随便动了几筷子,就去午睡了。
如英天性不喜拘管,崔祈对女儿亦是放养居多,凡是只要于性命无尤,但凭她去。
而且谁人还没有点不欲人知的私隐,凌不疑此举着实过分,如英越想越气,偏面上还不肯表露分毫让皇后看出端倪,只想着下值后赶紧出宫,她倒要看看凌不疑是不是非要一意孤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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