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谑语,扬侯,你以为我在玩笑,我却是和你说正事!”
崔祈从容不迫,十分自如:“婚事牵涉三家,这三家中哪家又是扬侯的本家呢?你忠心侍上,不叫陛下为难,你有情有义,替何氏女觅得如意郞婿,又叫楼家名利双收。”
“只是,扬侯的心实在太偏了。你只看得见何氏女孤苦,却看不到程氏女可怜,还是说,看到了也只当做没看到?毕竟,程氏不过一小女子尔,欺侮了就欺侮了,吃亏了就吃亏了,谁能还替她喊声冤,不过道一声可怜,然后看她如过眼云烟,管她死活作甚!”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崔祈回头看向纪遵,讽刺一笑:“反正以势压人,以情迫人,又不犯律法!”
纪遵面皮被气得一片青,又被臊得一片红,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崔祈的口舌之利了,偏这几句话偏戳在了他的短处上,他若是说要给程氏女补偿,崔祈少不得又得问一回“扬侯贵姓”了,白白没脸。
纪遵甩袖无言,崔祈又看向楼太仆,笑道:“楼太仆,你是楼氏的家主,这婚事,不如还是请你自决吧!”
楼太仆不敢答言,直至散朝也没吭过一声。
散朝后,万松柏赶紧跑去程家,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没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义弟程始,还有萧夫人。
程始先是不悦,而后听得文昌侯出来仗义执言,又一脸欣喜:“这样看来,这桩婚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万松柏拍了拍肚子,笑道:“我看还有得磨,你是没眼福,不得见文昌侯今日在朝上的风采,不过三言两句堵得纪遵这老小子哑口无言,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程始也乐个不停,萧夫人却没有二人那般乐观,问道:“楼太仆就一句话都没说吗?”
二人笑声戛然而止,万松柏一脸严肃,文昌侯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楼太仆还是一句准话都没有,可见楼家摇摆不定,顿时气道:“那老小子就跟割了舌头似的。”
萧夫人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我们也不必着急了,这件事的根子在楼家。且等一等,看看楼家两房人怎么说。”
端坐在隔间的如英与少商安静的听着长辈们的议论,如英不免对楼家更添厌烦之心,蹙起眉头刚要说话,就听青苁夫人急匆匆地走来,禀道:“将军,夫人,文昌侯来访!”
万松柏、程始及萧夫人俱是一惊,程始起身道:“快请,快请!”又披上外衣,“不,不,还是我亲自去迎!”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又归于无声。
过了片刻,青苁夫人又来请如英去九骓堂,少商依依不舍,却也无法。
程始不敢拿大,虽是主人,但请了崔祈上座,自己与萧夫人对坐相陪,万松柏则坐在崔祈下手,时不时地寒暄两句,只是崔祈脸色淡淡,懒于言语。
万松柏摸摸鼻子,看了看程始与萧夫人,见夫妇二人喜色也稍褪去,转而一脸正色。
如英来时就见四人对坐无言,好不尴尬,她上前见礼,崔祈看她拜下,却不叫起,只道:“阿兕,你的胆子愈发大了!”
如英跪下,朗声道:“草木无声,风挠则鸣。水之无声,风荡则鸣。金石之无声,因击则鸣。三者究其细里,盖因物不得其平也。”
这几句话程始与万松柏都没大听得懂,萧夫人听明白了,她这是在为少商打抱不平。
崔祈最喜孩儿有胆色,心中怒气渐弭,脸上也缓了颜色,又见女儿身形怯弱,好不可怜,早把敲打之心忘了七八,嘴里却还道:“还不起来,等我扶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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