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与沈怀玉忙整衣敛裳,速往堂上去。
崔祐遣人来并无要事,不过问几句寒温, 再就是今日恰好得了几尾上好的鲥鱼,让她去府上尝鲜。
如英还未说去不去,沈怀玉已经一口应下了:“你们家女公子这几日胃口正弱呢,怎么不去?托赖我也跟着沾光,做个不速之客吧!”她话说得诙谐,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沈怀玉都如此说了,如英自然不能逆她的意,于是也笑回道:“既如此,少不得叨扰二叔了。”
崔府管事听了如英这话,笑得牙不见眼:“什么叨扰不叨扰,侯爷说只让您带上常用的庖厨,家里的手艺粗糙,怕不做出您喜欢的鲜味来。”
若是去旁人家赴宴,这样做着实无礼,偏两家是血脉至亲,不分彼此,如英遂点了两名善烹鱼的膳夫,命跟着一起去了。
两家府邸一东一西紧邻着,内里有一张便门可通来往,无需驾马套车,兼之崔祐素来疼爱晚辈,就算晚到一会儿也没事。
所以如英饱饱地睡了一个午觉,直到黄昏时分才懵然醒来。
几个婢女急得都快跳脚了,她却从从容容梳洗换衣,待到收拾好了,天色已然擦黑。
她还不急,又看婢女给沈怀玉梳妆,一会儿说这个钗不配衣裳,命人将一套新制的杏红色二绕曲裾长裙给沈怀玉换上,一会儿又嫌头发梳得不好,不配这个金镶宝石的孔雀钗,自己过来给沈怀玉梳了个漂亮别致的燕尾髻,另在发尾点了些珍珠,又将钗稳稳插上,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说罢了。
沈怀玉被当个偶人盘来盘去也不生恼,她看着晕黄的铜镜里映出的娇容,好脾气地道:“该走了,再磨蹭下去真的该晚了。”
她好声好气地催了数遍,如英不为所动。
直到谷雨从外头回来,禀道:“侯府那边没见车马,想是家常小筵,没有外客。”
如英还想再等一刻钟,无奈沈怀玉性急,拉着她就跑了起来。
两人一边跑一边笑,热热闹闹的,崔祐见了甚是欢喜,拦住两个女孩儿不让下拜,只笑道:“今日来得到快,莫不是馋了?”
如英近日惫懒,久不动弓马,此刻已有些喘息不定,她理理衣衫,又平息了一会儿,才道:“的确是馋了,只是馋的不是我。”
沈怀玉与如英一道长大,早在崔祐眼前混熟了,她厚着脸皮笑道:“鲥鱼鲜美,又难得,我自然馋了!”
崔祐最喜小儿无赖之态,只一个劲地说好,又见如英虽然精神尚好,但终不改孱羸之气,忧心道:“我听说你十日才吃五餐饭,是食材不如你的意,还是吃腻了家里的口味?”
“若是没你想吃的,告诉我,任凭什么山珍海味,我给你寻摸去。若是吃腻了家里人的手艺,我去虞侯家替你寻好伙夫······”拳拳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如英听了不由失笑:“是谁在二叔面前扯谎?我身子好着呢,只是前些日子城里城外地来回跑,所以才瘦了。”
沈怀玉想拆穿她的话,手臂上却被狠狠拧了一下,只能住嘴,又听如英道:“二叔不必忧心,我虽然吃得少,但三餐皆有定时,不妨事的。”
崔祐哪能不知这是宽慰人的假话,他深知这个侄女脾气古怪,不大肯听人劝,劝得多了反而要激起心中左性反道而行,只能一笑而过。
如英又问崔大崔二哪里去了,崔祐笑道:“你不是送了他们两匹小马驹么,我让你吴伯父带着他们跑马去了。”
如英知道崔祐口中的“吴伯父”指的是吴大将军,心中略有所悟,笑道:“我看吴伯父是酒喝多了,想找个清静地方醒醒酒,不然才不会有闲心帮您带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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