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记得沈家嫂嫂刚过门不久,沈老夫人就病逝了,蒋夫人没少拿这事在沈伯父面前上眼药:“君姑的身体何其硬朗,每餐都要食三碗饭,一斤肉,怎么会突然病逝?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老人家盼这门婚事不知多久了呢······婵娘也是个好孩子呢,日日都陪侍在君姑身边,想必君姑临去前也是高兴的!”
紧接着沈府就开始有流言飞散,说是沈家嫂嫂克死了沈老夫人,其实沈老夫人已经年逾古稀,平时又不知保养,如此高寿已是难得了,但碍不住沈叔父有一颗觉得沈老夫人应该长命百岁的孝心。
流言听得久了,就开始半信半疑,最后沈叔父请了一个方士回来。
果不其然,方士言之凿凿,说沈家嫂嫂是克亲之相,大不祥,必要休弃然后娶一个命格相和的女子回来才能保全家平安。
恰好,蒋夫人的侄女正当妙龄,还未出嫁,还隐隐有命格贵重的传闻。
如英与沈怀玉都看得明白,不过有人觉得沈老夫人没了,府中就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了。
故而她给怀玉支了个招,让她挑一个沈叔父与沈家阿兄都不在的日子,换了素服,从祠堂里请出沈老夫人的神位,然后扯着沈家嫂嫂投奔沈老夫人的娘家。
蒋夫人支使府上的家仆去拦,怀玉才不怕,她打马就走,谁敢上来拦就是一鞭子,一边打一边嚷道:“老夫人灵位在此,你们谁敢放肆!若是磕了碰了,致使阴灵不安,看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这样的罪名,蒋夫人可担待不起,只能打发人去给沈叔父报信。只可惜沈叔父赶到的时候,怀玉已经扒着宋舅爷哭完两场了。
沈叔父听得女儿闯了祠堂,怒不可遏,气得要打死孽女了账,结果被宋舅爷骂了一顿:“她是小孽障,我是老厌物,你若要打死她,就先打死我,我们爷俩一起死了干净,没了我们这些碍眼的,沈侯就如意了。”
沈叔父当场跪下了,宋舅爷不管,看着哭得像泪人的孙女,气道:“你这个侯爷做的好哇,威风八面,再也不是那个骑在我肩膀上闹着要肉吃的小娃娃了。原是我宋氏无福,高攀了你侯府,我这就把这不祥的孙女带回。”
宋舅爷说得咬牙切齿:“不敢再留在你家,免得你家有什么不好的都赖到我家来!”
沈叔父跪下磕头认错,宋舅爷不管外甥,只看着与自己孙女挨在一起哭的怀玉,感叹道:“好,好孩子,你还记得不光你嫂嫂姓宋,你大母也姓宋。你像你阿母,知礼识大体,只可惜她去得那么早······”
宋舅爷知道自家孙女委实配不上侯府门第,但婚事已经成了,他也只能倚老卖老,替孙女将路趟平了:“你大父没得早,你大母带着你阿父回了宋家,我这个当舅舅虽然没甚大出息,但好歹没有将外甥饿死,拉扯他成人,又卖了家当送他从军博前程,可惜啊,有些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呐!”
沈叔父头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痛哭道:“舅父说这话,是要让甥儿去死啊,舅父,甥儿知错了,舅父······”
宋舅爷将拐杖砸到沈叔父身上,气道:“你是哪个,我不认得你,我姓宋的乡野粗人,哪里配有沈侯这么威风的外甥!都说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的姊姊没了,你的阿母没了,咱们两家就此断亲,哪天我死了,也不用你来吊丧烧纸!再者娶妻当娶贤,我的孙女实在没脸面做你家的新妇了,还请快写下放妻书来,咱们两家就此别过!”
这话严重了,沈叔父吓得嘴唇发白,怀玉心头只觉痛快无比,但还是拉着自家嫂嫂利索地跪在地上,哽咽道:“舅爷,您不要我和阿兄了么?我们已经没了阿母,没了大母,如今舅爷也不要我们了,我和阿兄怎么办?嫂嫂,舅爷最疼你,你快给舅爷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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