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羽翼成（五） (2-2)

说到这儿，少商冷笑两声：“这楼太仆作为一家之主，岂能被妇人左右，无非是借着楼大夫人这个幌子，行打压之实。便是如今催促楼家兄长回来，也不过是做给楼家族老看的罢了。”

萧夫人被这话惊了一下，指着少商骂道：“你，你怎可如此非议长辈······”

少商丝毫不惧：“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她曾多次因为非议长辈，有时候明明是萧夫人让她直言不讳，无需隐瞒，可说完之后又总会受到萧夫人的责罚，“他们做得出，倒不敢叫人说了么？”

少商最终还是缓和了语气：“此时不过是自家闲话，阿母放心，这话我会老老实实放到肚子里，不会与外人讲的。”

萧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自忍住怒气，问道：“你既如此清楚楼家之事，可想到如何破局？”

少商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和阿垚婚事才刚刚定下，少说有个两三年才能完婚，局势瞬息万变，就算现在想了法子，两三年后也未必能用的上，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她不想与萧夫人继续说下去了。

她与阿姊细论过楼家之事，楼太仆已过天命之年，就算想等等再提拔自己的儿子，楼家的族老也未必肯继续等下去。楼犇若是等得起，楼垚自然能趁机求取外放。如果楼犇不愿再等，一心入主中枢，阿姊就会在她成婚后，请人在御前代为举荐楼垚外放，算是送她的新婚贺礼。

这其中，无半点程家之事，自然也无须让萧夫人知道了。

不论内宅妇人如何肚里乾坤，于楼太仆而言，楼程两家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自然就该好好办起来，何况这里面也未必只有楼程两家的事情。

楼太仆趁着单独奏事的时候，向文帝说了此事，满口都是程氏女子的好话，欲求一份恩旨，给这门婚事添些光彩。

文帝听了是程始的女儿，先是“嗯”了一声，而后问道：“既是他的女儿，那就是崔家小娘子的妹妹了？”

楼太仆笑着答了一声是。

“这次兵匪作乱，益州腹背受敌，鹤年不仅迅速平息了匪乱，还趁机打了公孙氏一个措手不及。唉，崔家小娘子病重垂危，都死死瞒着他，病愈之后才派人报了平安。”

文帝又看向几案上从益州送来的鲜果，唏嘘不已：“可怜他一片爱女之心！”

楼太仆也夸赞文昌侯恪尽王事，崔娘子忠孝两全，连连说了小一刻钟才停住。

文帝听得意犹未尽，又道：“只是鹤年在奏疏中直言‘臣子尽忠，儿女尽孝，皆是本分，岂敢自夸为功’，又说倘若朕为此降下恩旨，难免惹人非议，说朕太厚爱崔氏，叫朕也不好赏他！唉，他总是这样······”

楼太仆道：“这也是文昌侯体贴陛下之故。”

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思及程始近来办事得力，便欣然允诺楼太仆所提之事，次日就遣身边侍候笔墨的黄门从官前往程府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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