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羽翼成（一） (3-2)

跟在他身后的万松柏同样也看见了，回头冲自己女儿道：“你看看人家姌姌和嫋嫋，多孝顺多乖巧。我上回生病你是怎么尽孝的，居然去外头跟人打了一架！”

万萋萋瞪了亲爹一眼，大声道：“阿父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这样赞一个贬一个，是盼着我和姊妹们生嫌隙么？不过看在你夸的是我自家姊妹的份上，这回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啊！”

万松柏也瞪女儿：“你这没大没小的······”浑然忘记了自己是携妻女来探病的，还是万夫人提醒了两句，父女二人才收敛了。

众人进内屋时，萧夫人精神尚可，正起了谈兴，说着说着，话题就渐渐转入少儿不宜向，如英适时带着少商和万萋萋告退出去。

不多时，又有婢女端来鲜果奉上。

众人只见漆盒里盛着大如雀卵的枇杷果，殷红如血的莺桃，还有两种已经切好的叫不出名字的——一种切成小丁的黄色果子，味甜如蜜；一种切成大块，用竹签串了，泡在盐水里，偏酸甜，但极清爽，风味独特，众人皆没有尝过。

万松柏见了，笑道：“好稀奇的果子，只是这是什么，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认不出来。”

他问程始，程始想了片刻才道：“这是崔世子在南边培育的新种，好似叫什么杧果和凤梨。”

万夫人叉了一块杧果，笑道：“文昌侯心疼女儿，崔世子友爱姊妹，我们今日可是沾了小辈的光了。”

萧夫人笑了笑没说话，这送鲜果一事恐怕在都城里已经传开了。

文昌侯觉得今年的果子结得好，又特别甜，特特吩咐百里一换人马，昼夜不得停歇，一定要趁果味最新鲜的时候送入都城。如此兴师动众，问及原由，也只是因为女儿在信中说的一句“久病，口中无味，欲食鲜而不能得。”

三兄弟居处的外堂中，如英也招呼众人品尝鲜果，几乎所有人都将手伸向了杧果和凤梨，纷纷赞叹果味鲜美。

没过多久，沈怀玉与楼垚前后脚地来了。

沈怀玉不仅带了好几大车的见面礼，还带了一车补品药材，以及几盆开得正好的时令花卉，供萧夫人赏玩。

她笑着与如英道：“知道府上不缺这些，到底是我对叔母的一片心意。”又到萧夫人面前请了一回安，才退到外堂与众人同乐。

楼垚这时才知萧夫人生了病，不及坐下又急匆匆出门去了，足足等到午膳时分才急急赶来，还带来了半车药材补品和楼家的府医。

万氏夫妇得知此事，拍着手掌又笑又叹。

万松柏大力地拍打着程始的肩膀，大声嚷道：“还是老弟你有福气，我十几个郞婿都没一个这么殷勤的。”

万夫人也挨着萧夫人轻声取笑：“妹妹就是命好，儿女孝顺，如今嫋嫋的郞婿也这般孝顺。来日等到姌姌的婚事定下，只怕送来的礼九骓堂都要堆不下了······”

程始夫妇只能苦笑摇头。

萧夫人又吩咐程姎，让她置办一份妥帖的席面，让他们少年人自行用膳，不用来长辈跟前服侍。

席间程家兄妹五人不免被客人吆喝着再度合奏，沈怀玉瞥了如英一眼，命武婢取了剑来，随着程颂的歌声舞剑助兴，万萋萋不肯落于人后，也执剑加入了进来。

此时天色明亮，笙歌鼎沸，传杯弄盏，众人尽兴。

席间沈怀玉错拿了如英的酒卮，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如英也不介意，还替她斟满，让她多喝点。

程颂瞥见了，眼神一暗，什么也没说，继续伙同程咏与程少宫，一个劲地灌楼垚的酒，直醉得他呆头呆脑，只知道冲少商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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