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半信半疑,可第二日见如英没有收拾行李,又心焦起来,也不敢进来问,只在如英院子外驴拉磨似地转圈。
可巧今日天气和暖,如英午睡过后,命婢女打水濯发,洗完后又叫仆妇搬了一张软榻至廊下,她歪在榻上一边晾头发,一边打棋谱玩。
沈怀玉在外头偷看了一回,觉得好笑,挤到榻上学给如英听,又拿肩膀撞了她一下:“敢问曲陵侯如何开罪了女公子,你要这般作弄人?”
如英冷哼一声:“我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你倒是给我安得好罪名。”
两人一挨一蹭,扯到了几根头发,疼得如英嘶了一声。
沈怀玉吓得从榻上跳下来,靸着鞋,退到栏杆处,倚着柱子坐了。
谷雨上来重新给如英梳头,又将扯断的发丝收拾了。
如英摸摸头发,发已半干,披着多有不便,撂了棋谱,拿了簪环松松挽起,看沈怀玉仿佛做错了事的心虚模样,不由笑道:“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个水晶娃娃,碰一下就要碎了。”又招手叫人过来坐。
“唉,我瞧这程将军和程夫人都是心思紧密的人,你当真没吃亏?”沈怀玉附到如英耳边,悄声问道。
如英斜睨了她一眼,道:“那是我生父生母,打我罚我,也是为我好的意思。”
沈怀玉听了嗤之以鼻,佯怒道:“若不想说便算了,不用编这体面话来糊弄我。”
“谁叫这个问题只能用体面话答呢!”如英捏着棋子在棋枰上敲了敲,“你是故意让我犯口舌,叫人捏把柄么?”
沈怀玉这才转嗔为喜,又问:“那你这回住哪儿,回文昌侯府,还是去程家?”
如英歪头看她,日光透过扶疏枝叶漏到她身上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圣光,“你想住哪儿,我总依你就是了,免得你总不放心,觉得我受欺负了。”
车队休整两日后,萧夫人就带着女儿启程。
楼垚随程家一道回都城,他骑着马随行车旁,面上略带遗憾之色看了一眼马车,似是可惜未婚妻不能和自己同骑共行。
如英与桑氏道别,叮嘱她注意身体,养护伤腿:“浴室已经修好,叔母多去泡泡。天气虽然和暖了,但也不能随意添衣减衣,腿上伤处千万不能受寒,倘若邪风入体,留了病根就不好了。”
“娓娓喜爱夜间看书,这样对眼睛不好,我寻了两个明目的食补方子,叔母若是觉得还行,就叫厨下常备着。”
至于程广与程远,她也送了几样精致的玩器,最后对着程止深深一拜,神情郑重:“为了我和少商,叔父费心了······”
程止将侄女扶起,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回家后,不要再犟了。”
如英低低应了一声。
竹鞭扬起,车队启程,少商从车窗遥遥回望,只见滑县城门在视野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阿姊与怀玉阿姊骑着马远远缀在后头。
她又朝前看,看不到尽头,不知为何,此次回去,她总有一种前程未卜的不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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