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听了不乐意了,反驳道:“大夫说错了。这辆轺车不是叔父所赠,是叔母赠我们的。阿姊久病初愈,她心疼阿姊,才送了这辆车方便我们出门游玩。”
如英此时心中也生了几分厌烦之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大夫实在不必担忧叔母的腿伤,有叔父扶持在侧,不离不弃,定不叫叔母孤身落单,又何必您锦上添花?”
皇甫仪闻言脸色大变,可不过短短一会儿,他又恢复风雅自在的模样,只苦笑着连连摇头:“不愧是鹤年兄的掌珠,果然言辞犀利。”又道,“说起来,我也算你们半个长辈,翻过这山坡,就是陛下曾驻跸过的别院,女公子不如同去一谈!”
如英躬身行礼,推辞道:“大夫盛情,原不该辞。只是晚辈有恙在身,若是太晚归家,怕要累得叔父叔母担忧,还是不给大夫添麻烦了!”
皇甫仪早从几个老友口中得知这女孩言谈机变,大有其父之风,今日一见,果然有趣,便诚恳温言道:“老夫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唉,我想见你们叔母,但想必你们叔母不愿意见我,你们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和你们说说话,便如见到了她一般。”
少商原本心中有气,此刻见这人言语恳切,姿态又放得低,便有些松动了。
如英还想开口婉拒,只听皇甫仪又道:“我与鹤年兄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不知令尊近况如何?”
如英面色稍冷,敛衽一礼:“那就叨扰大夫了!”
山坡平缓,皇甫仪负手走在前头,如英与少商不远不近地跟着,至今仍然不太明白的情形的楼垚在后面十丈左右牵马相随,其后再是一大堆护卫和奴婢。
少商偷偷与如英咬耳朵:“阿姊,这人究竟是个什么大夫啊?”
如英言简意赅:“谏议大夫,掌规谏讽喻,朝政凡有缺失,皆可正之。对了,他还有个弟子,名叫袁慎。”
少商还是不大明白谏议大夫是个什么官,但一听见袁慎这个名字少商就气得牙痒痒,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些,追问道:“他很有名气,还和三叔母认识,所以······”
如英轻斥道:“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长辈的事情,除非长辈主动开口,否则不要多问。”
少商听了,只好噤声。
还没翻过山坡,就见山顶上建有一座高大宽阔的亭子,檐顶铸有青铜麒麟,其下六棱八柱,伸展延伸而来。
亭中有两个青年男子,穿浅蓝文士袍的那位手持书卷,面朝东边山岭而站。
另一位身着素白色对襟暗纹锦缎襜褕,鹤势螂形,侧脸俊美依旧,静静地坐在石桌棋盘前,一手搭膝,一手腕拄石桌,指尖捏着一枚黑子似是正在思索如何落子。
少商定睛一看,竟然都是熟人。
还是袁慎先看见他们,顶着那副世家贵公子的模样,优雅地朝皇甫仪躬身作揖,道:“夫子,您该饮药了。”又与二人招呼,“崔娘子,程娘子,别来无······”
看着如英形体孱弱,面色苍白如雪,他陡然一惊,急问道:“陛下不是赐下了医官吗,怎么不见好?我托人送去的药,你可曾用了?”
凌不疑回过头来,只见少女春山蹙损,秋波憔悴,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悒郁之气,他倏地起身问道:“怎么病得这样严重?”
她回给崔叔父的信可是写着一切都好的。
皇甫仪不管年轻人之间的事,他走到一旁炉边,由僮儿扶着坐下饮药。
如英与二人作揖问好,甚为平淡地回道:“多谢二位关怀,我自来体弱,一病时日长,又好得慢,倒不是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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