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听了这话不由叫了一声好,也高看了凌不疑一眼,笑道:“这话说得很对,人生世上,哪能人人都对得住!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这等不孝之人,为了一己私欲,自愿拿性命玩笑,也就是公子太过糊涂心软,还想着给她医治!”
她十分不屑地道:“若换成是我,一杯毒酒了结不了她的性命,那就再送她三尺白绫,一把匕首,总有一种法子能让她死干净!”
凌不疑忍俊不禁,袁慎瞠目结舌:“崔娘子未必也太心狠了!”
如英粲然一笑:“那也没有公子待未婚妻的心狠啊!”
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到了原点,皇甫仪哀哀叹息道:“说到底,那位公子若是能早些打发了孤女就好了······”
凌不疑挑了挑眉,这位皇甫夫子还是没有想明白,当即道:“那孤女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不值一提。”
皇甫仪愕然,正当凌不疑想解释时,如英悠然道:“我想未婚妻最后还是感激这个孤女的。感激孤女让她认清了,其实她心底并不能相信公子将她放在了心底,也不能相信公子对孤女毫无情意。既如此,还不如直接退婚,这也是为了告诉公子,她虽然容貌平凡,但心意不容轻侮。”
少商听到这里,忍不住抽泣起来,原来三叔母那么好的女子,也曾经过这般不如意之事。
皇甫仪喃喃道:“可,可是他心中真的只有未婚妻呀!”
“未婚妻待公子之心,乡人皆知。可公子却不能让未婚妻信他的情真意切,这是谁的过错呢?”
如英拨亮最后一盏灯,站在光亮里,一字一句地念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位未婚妻一旦认清事实,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实在是个大智大勇之人。”
她声如金玉相击,琅琅作响:“未婚妻虽然耽误了一个七年,但时过境迁,此时她已有良人在侧,儿女绕膝,想必那个被耽误的七年,她也早已释怀了。”
皇甫仪听完颓然坐倒在地,以袖掩面,再不复出声。袁慎心中怜惜恩师,只能默然随侍在旁。
如英朝上座深揖到底:“夫子恕罪,晚辈僭越多言了。”
皇甫仪坐在地上,无力的挥动袖子:“你有什么罪过,老夫还得谢谢你,横亘在心头多年的疑惑今日终于得解。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接着开始唱起了歌,“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酒冷筵残,曲终人散。
袁慎搀着醉醺醺的皇甫仪回去了,楼垚护送少商回去休息,他们的院落离得不远。如英与沈怀玉住在一处,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踱步回屋。
沈怀玉呼出一口白气,道:“你今日可是留情了,那位夫子是个什么来头啊?”
如英拢了拢披风,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与长辈有旧,我就是看不过眼又如何?”
她抬眼睨了好友一眼,“我近来大有长进,遵循的是清静无为之道······”
沈怀玉笑着揶揄道:“骗鬼呢,你从来是山若来挡,劈山而行,水若来阻,搭桥而过,清静无为四个字,你都不耐烦写!”
如英被揭了底不在意,只道:“读一读老庄,修身养性,也没什么不好。”
“修身是好的,养性我看就不必了。我就喜欢你肆无忌惮的样子,今日我一见你,差点吓死。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沈怀玉紧紧握着如英的手,一脸关切:“你若是有难处,只管与我说,我就是拼却一条性命不要,也要替你出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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