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沈怀玉此时也略微咂摸到了一点隐情,借着掩袖饮酒的功夫,与如英做了个口型,问道:“真事?”
如英点头,沈怀玉也就不再吭声,少商听完后是满腹怒火,但是碍着阿姊一言不发,只能强忍着憋在心里。
如英饮罢一卮酒,以手支颐,忽然想起初见桑氏时,她行止温柔,言谈风趣,她们同行一月,因志趣相投,不似婶侄,反而像多年不见的知己好友。
未曾想这么好的女子居然曾受过这样大的欺侮,如英笑了笑:“夫子有什么好哭的呢?公子的未婚妻另嫁良人,脱离苦海,公子若是真心爱重未婚妻,当为她高兴才是啊!”
少商听了这话,死死地咬住嘴唇,都尝到了咸腥味,但她不敢松口,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凌不疑闻言也微笑起来,偏爱用这种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真是促狭。
皇甫仪满面泪痕,抬起头来,不知所措。
袁慎心疼恩师,为之张目,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崔娘子此话未免太有失风度了。”
“不过一句话,就是有失风度?”如英唇角绽出一抹冷笑,“未婚妻七年里受了多少风言风语,那这公子岂不是可以称作薄情寡义,是非不分,更叫人齿寒呐?”
“可公子最后是要履行婚约的,怎算薄待未婚妻?我相信,若是那未婚妻若是至今未嫁,公子也会坚守诺言,至今不娶的。”
“这足可见那公子的自以为是了!”如英语气十分讥诮,“他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觑了未婚妻,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履行婚约,就能抵消未婚妻七年的苦守。”
她眼光从皇甫仪身上一闪而过,而后起身质问袁慎:“公子究竟把未婚妻当做什么呢,当做自己玉洁松贞,矢志不渝的凭证么?”
皇甫仪如遭雷击,他布满皱纹的额头滴下冷汗,辩驳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公子心里是有未婚妻的,他是真的感激未婚妻不离不弃的恩情,也是真心想娶她的!”
如英眉眼一片冰凉:“既然感恩,又何必恩将仇报?”
“公子既然为了孤女抛下了未婚妻,就证明未婚妻在公子心中份量不过尔尔。孤女跟在公子身边又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这流言蜚语不曾传到未婚妻乡里?若是真心珍爱一个人,必定是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上,事事为她想到前面,唯恐她有半点不虞,怎忍心让她为流言所苦,日日神伤?”
沈怀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我刚出涿郡,就接到阿兕病重的消息,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了,抛下阿父阿兄先赶来了。难道公子从未收到过未婚妻的消息么,未婚妻七年里也从未病过痛过么?”
她十分疑惑不解:“我与阿兕相别还未满一年,已是如此,公子与未婚妻相别七年才得一见,怎么还会为他人耽搁行程呢?”
少商也接着补刀:“亲密好友尚且能够这般,将来要做枕边人的却如此凉薄,未婚妻谋虑深远,可见一斑了。”
皇甫仪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摇摇欲坠,袁慎不忍见恩师如此,道:“可那孤女的父亲对公子有救命之恩啊,这样弃之不管,未免有些对不住那名惨死的侍卫。”
如英哼了一声,凌不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绕到烛台边上,正用铜针拨动烛火,火光映在她脸上唇上,更显柔美动人。
他转过头去,语气冷漠道:“孤女想死便让她去死好了,公子若有心,只需给那名护卫过继子嗣,将来保他升官发财,子孙绵延,让那护卫香烟永继,不就成了。”
这番简单粗暴的操作听得皇甫师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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