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来时那样,去时黑甲白羽的军队也如潮水般有序撤去。
与此同时,如英也带着少商开始收拾残局,将故去的人集中火化,然后分装带回去,如英带着少商列于众人之首,吹笛相送这些将入黄泉的无辜生灵。
笛声哀怨凄凉,如泣如诉,随着风被带向远方。
骑在马上,凌不疑凝神倾听,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变得十分冷漠自厌,像阴影下俊美高傲的岩雕。他高高扬起马鞭,策马率军飞驰而去。
吹完一曲,如英便下令启程。
与之随行的还有两百名黑甲军,由昨日那位臂膀贯穿箭伤的年长侍卫带队,他自称姓张名擅,与那对姓梁邱的兄弟一样,俱为凌不疑麾下的裨将,官秩百石。
车队一路东行,这回沿途再无袭扰之事。少商觉得哪怕有蝥贼想来打秋风,看见车队旁这支沉默肃穆的黑甲军,恐怕也得被吓回去。
桑氏饮过汤药后退了烧,渐渐清醒过来,她歉意地看着来探望的少商:“本想带着你们散散心,四处玩耍,没想反到叫你们遭了这么大的罪,还不如留在都城呢······”
少商连忙叫她打住:“叔母可千万别这么说!就我这惹祸的性子,处处不消停,留在都城还不被阿母捏死呀!”
桑氏虚弱地笑了笑:“有姌姌护着你,哪里会叫你受磋磨!”
少商并未在车内多停留,阿姊将所有事情交给了她。她带着三四个武婢在车队前后来回驰行,既要照管伤者,又要询问前路状况,还要顾着程娓和双胞胎兄弟,零零总总的事情加起来,不过半天,她便已经累得浑身酸痛。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当她登上如英的车厢时,才发现如英已经烧得面颊滚烫,神志不清。
少商这才想起来,阿姊原先就病着,这几天更是强撑着没有闭过眼。如今祸事平息,心神一散,可不就倒下了嘛!
少商接过赵媪手里的帕子,为如英擦汗,听见了她在昏睡中的呓语:“阿,阿母,我,我好难受,阿母······”
少商鼻头一酸,眼泪滚滚而下,她自然知道这声“阿母”叫的不是萧夫人。
张擅得知如英病了的消息,立即殷勤询问需不需要请医士。
赵媪婉拒道:“多谢将军好意。我们自家带着疾医与医女,都是常年服侍女公子的,不必劳烦了。”
张擅不敢轻忽,派人追上前方大军去报信。凌不疑让张擅不必多事,只送了一批治风寒的药材,还不让多嘴,只许说是在附近县城采买的。
如英用过药后,依旧高热不退,少商没半天工夫嘴中便生了口疮。
桑氏也要起身来看,被赵媪劝回去了:“夫人有伤在身,若是为了女公子轻易挪动,损及玉体,伤上加伤,岂不是叫女公子心中难安!”
桑氏无法,只能派身边得用的仆妇时时问候病情。
车队并没有因为如英病重而拖延行程,反而隐隐加快不少。行至离滑县仅有半日路程时,就看见分别数日的程止领着一队兵卒从斜里疯狂打马过来,走近见了是少商一行人,程止就“嗷”地一声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喊道:“你叔母呢,你叔母人呢,夫人呢,夫人人呢······”
少商瘪嘴就要哭,程止只觉眼前一黑,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测,哀嚎道:“舜华,舜华,啊,啊······”
喊到一半,身旁的家将知道程止是误会了,忙道:“大人放心,夫人没事。”
说着指明了桑氏所在的马车,程止连滚带爬地就扑了过去,随即从车厢里传来程止的嚎啕大哭和桑氏的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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