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将万家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包括凌不疑两次登门,她在桥底下听到的只言片语,也没隐瞒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只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舆图怕不是万家能留下的东西。”
程始听完一拍大腿,唉声阵阵:“兄长这脾气真是!我早与他说过,这图咱们不能留,他偏不听。”
他夸奖如英做得妥当,又十分担忧地道:“只盼着凌不疑收了舆图后,不要再与兄长为难才好。”
如英给程始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米浆,叫他不必担心这个,她十分笃定地道:“他是聪明人,万伯父又不是他非要置之死地的仇敌,定然是见好就收,再不会再横生枝节的。”
否则他也不会两次登门,而是一次不成,二次直接翻脸,如何还会请她做中人。
萧夫人皱眉,问道:“你与凌不疑,之前就相识吗?”
“不熟,只是在二叔家里打过几次照面。”
凌不疑幼年时曾与宫中皇子公主们一同在她阿父门下受教,逢年过节家中总能收到此人送来的厚礼,但他得罪过她阿兄,每次从节礼中挑出来的东西,阿兄都不肯要。
如英自觉是实话实说,萧夫人却目露狐疑,追问道:“那你觉得凌不疑如何?”
如英认真想了一会儿,诚恳作答:“他是陛下养子,霍氏唯一的遗孤,身份尊贵,又久在军中历练,前程自然不可估量。这不从边关回来后,就连升三阶,现在已是光禄勋副尉了,陛下还命他统领羽林卫左骑营,另外还分领了北军五校之越骑尉,可见何等信重于他······”
她说到一半,才发觉程始和萧夫人的眼光有些诡异,顿了一下,眉头微颦:“你们问的不是这个?”
“呃,姌姌啊,你阿母是想问你,你,对凌不疑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相看啊,婚配的啊哈哈哈······”
程始问得十分小心,毕竟这个女儿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亲近之中又透着生疏。
如英给程始续了一碗米浆,轻描淡写道:“阿父,阿母,你们是如何为嫋嫋打算的,阿父便是如何为我打算的。”
她将陶碗塞到程始手里,程始手心里长着厚厚一层老茧,刮得人生疼。
如英笑道:“我性疏散,好过清静日子,不耐与人纠缠,也不喜整日被凡俗缠身,将来枕山栖谷,餐松饮涧,岂不是人间至乐之事?”
她眼中干干净净,毫无旖旎之思。
可是日暮时分,凌不疑忽然派了侍卫登门,送来两罐梨膏,罐子底下压了一张短笺,上面银钩铁画,写了八个字——“勿药有喜,长乐永康。”
负责传话的人自称梁邱起,是凌不疑麾下的裨将。他还带来凌不疑的口信:“我家少主公说,冬日天冷,咳疾易反复,还望女公子多多珍重自身,勿要以身犯险了。”
如英心中暗骂此人得鱼忘筌,但嘴上却还是客客气气回了一句:“多谢凌大人关怀。”
但十数日过后她就后悔此时这么以礼相待了,凌不疑这厮居然写信给她阿父告了一记她的黑状。
这个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
从益州千里迢迢送来好几车药材,还有一封措辞严厉的书信,告诫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更是严令她惜福养身,休要恃才傲物,胡作非为——“若是再有不肖之行,待为父回都城后必有重责。”
这对如英来说,已然是很重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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