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烦恼,也并非没有……隔壁人家的女人不知为何整日纠缠,阿忆不喜欢她,觉得她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又吵又弱,一掐就死。
多次练剑被人打断,再平复时已找不到当时心境,他本就心情不佳,偏偏那少爷不知为何,反复提及此事,他不耐至极被逼出一句:“我一生为剑,亦为剑而生。”
话音刚落,他便见对方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嘴角的梨涡更浅,几乎要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那人问:“阿忆就没有想过……可能会喜欢上什么人吗?”
他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说不出缘由。
再想起那女人纠缠不停的嘴脸,脸色不由更沉几分,生硬地开口:“不会。”
“……如果有人对你死缠烂打呢?”
“你帮我拒绝就好了。”
“……如果,我拒绝不了呢?”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他终于没了耐心,冷然道:“若是一直纠缠,杀了便是。”
说完这话,他看见少爷脸上的血色尽退,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呼呼风声从两人间穿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对方离自己特别遥远,刚要伸手,便听见少爷沙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了。”
打那天后,那人便生了一场大病,窝在院子里养了足足把月才可出门。
他不敢惊扰,只在夜深人静时来到院前站上那么一时半刻,仿佛能隔着厚重的房门,听见那人平稳的心跳。
又是平静无波的两年过去,他已经比少爷高出小半个头了,如今居高临下的看着,才发现那人如此削瘦,苍白的皮肤包裹着细细的骨,捧着暖炉的手腕怎么看都不堪一握。
他看在眼里,胸口不知怎得有些发堵,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直压着……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到底,并不好受。
就连练剑之时都会不自主想起,连带脚下步伐一乱,剑意俱散,徒留一地心跳。
偏偏那没完没了的追求者再度上门,红着脸递来一块绣花的香帕,他看也不看便丢到一边,被对方看见,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喜欢你啊……”女子呜咽着说,他听在耳中,没有半分感动,尽是厌烦。
所以当那少爷喝红了脸,修长的手指摇摇晃晃的勾着他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很热,仿佛攥着一团火。
他莫名被灼了下,便觉得那细软的手掌再一次贴了上来,酒意混淆着药香弥漫开来,有些微醺。
恍惚间,少爷笑了一下,弯弯的眼像天上的月牙,荡开在嘴角的梨涡像是要将人溺死在里头。
那人说:阿忆,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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