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然玉公子一直没说,他也约莫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早前几年起,南疆魔教在中原出现的次数便逐渐增多,以那人一手湛的易容术,加上摄人的琴音,倒是与传闻中教主的形象相符。
还有那三大家族,怀有不轨之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年前时他回过一趟家,旁侧敲击的与父亲提过,被对方不轻不重带过去后再无下文,如今看来,谢安是早有准备。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既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不可预料的,他不过三十不到的年纪,闯出的那点儿名声多数还被压在“武林盟盟主之子”这个头衔下面,一个人,就算有翻天覆地之能,又如何?
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最终还不是被压在五指山下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借势。
不管玉公子什么来头是正是邪都无所谓,难道那三大家族做的肮脏事就少了吗?
大家都是耗子,在见不得光的水沟里掐架,也就怪不得谁对谁错。
说来也是奇怪,他从十几岁开始伤口就恢复的非常快,一般的毒药根本对他无效,半个月后便可以下床活动,迫不及待的回了一趟谢家庄。
当然了玉公子跟在后面,这一次他没有易容,也不曾蒙面,只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衫,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
可也就是这双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一个追兵的喉咙。
他没少见过死人,更不惧杀人,只是他头一回看见有人把这么凶残的一件事做的这么优雅,信手掂来那么一握,一条生命就悄然无息的消逝了。
他不觉得怕,反而有些心疼。
当年他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对方明明还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如今虽然笑得这样好看,可眼神却不及当年半分温度。
他正这样想着,却见那人偏头望来,眉目弯弯,柔情似水。
胸腔里那颗脏器突突几下,竟是漏跳一拍。
世人都说他是个风流种子,殊不知只有他自己明白,这颗真心早早在数年之前便交给了一个人。
如今他发现对方未必如他印象里那般,可东西给出去了,便再也不回来。
……哪怕那人是个男子。
只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就算这个牵动他心弦的人就在身边,也一样。
转身抹过一人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洒,他抖去扇面上多余的血珠,直径朝谢家庄奔去。
玉公子果真做到了答应他的事请,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谢安武功被废,琵琶骨被两根铁钩吊着,半个月过去,铁锈已经长在肉里,黑洞洞的伤口不断渗出脓血,乱发披在额前,遮住了满是青肿的脸。
他的眼睛几乎是瞬间红了,满腔酸意涌上鼻腔,甚至连身后玉公子低低的道歉也没听见,只挥了挥手,让对方先出去。
等到身后的铁门吱呀关上,他这才迈着有些不稳的脚步,来到那个苟延残喘之人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魔君为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