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楼主好兴致。”尉迟泽兮的声音不如刚才的温润,请冷了许多。
他只将溪夏沫刚用过的杯子浸到瓷盂中,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并没有要取只新茶杯迎客的意思。
林洋见他这样的做法,却也不恼,一点不尴尬地坐到他面前,自己取了只茶杯,轻轻敲了两下石桌,示意倒茶。
但尉迟泽兮只抿了口茶水,视若不见。
但林洋似乎依旧不感到尴尬,自己倒上了茶水 。
“这茶倒是不错。”
如同饮酒一般,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对于这样好的茶,却这样饮,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尉迟泽兮依旧面不改色,一言不发。
面对尉迟泽兮这样的态度,林洋倒也不恼,只是玩世不恭般地轻笑着。
既然这尉迟泽兮不肯说话,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
“不知尊夫人夫人近日,可还安好?”
“砰——”尉迟泽兮将手中的茶杯击出,而林洋随手击落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一句话,便可令这位翩翩公子失态。
“休要提我母亲!”
他的声音不再只是清冷,更是带着浓烈的杀意。
说来,这林洋虽看着年轻,却已经是尉迟泽兮父辈的人了。
这保养得极好的皮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玩世不恭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
“这般,尉迟阁主可不就开口了?”面对近乎暴怒的尉迟泽兮,林洋依旧是淡笑,自顾自地添了一杯茶小酌。
见他这样,尉迟泽兮只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怒火压下去。
虽说林洋曾对尉迟家做了极其罪恶的事情,但奈何林洋远不止是一个培养杀手的势力的主人,若想保住尉迟家的根基,便只能忍气吞声。
在这个时代,人往往都是以实力说话。
地位,势力,财力。
有所用,便可有所为。
十恶不赦又如何,自有家底为你摆平一切。
天家的势力早就大不如前,只要百姓不知,又有何不可为?
规则与真理,早就是由权势者来制定了。
“还真是无趣——”
尉迟泽兮这样隐忍,让林洋刚燃起的兴致消散了。
他摇了摇头,放下了一张请柬,随手拿起了石桌上一小盒茶叶,便离开了。
好一个臭不要脸!
但尉迟泽兮依旧不语。
眼下尉迟家的基业不稳,到底还是,不要与林洋起冲突的好。
上回他带人到御华楼救溪夏沫,还是鲁莽了。
林洋离开后,尉迟泽兮沉默了许久,拿起那请柬一看,只见是不久后杏花宴的邀请。
将请柬收入衣襟中,他登上了远行的马车,只身回到弱水老家。
尉迟氏的祖地,正是弱水。
走进后山,漫山遍野皆是尉迟家的祖坟,顺着熟悉的道路,他来到了一座合葬墓前,跪下深深一拜。
这座合葬墓下,葬的正是他的父母。
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双双离世的父母。
在他七岁以后,关于父母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
“这些年来,孩儿努力延续着尉迟家的荣耀,只为求一个真理,一个合理的规则。”他的声音很低,近乎失声。
“但一次又一次,都未能触及真理。”
“父亲,母亲,你们告诉孩子,若是这般,我坚持这一切的意义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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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是鲜卑姓,鲜卑族发源于大兴安岭的浅山区和广袤的草原地带,
大兴安岭位于我国黑龙江省。
黑龙江地区在古代称“黑水”或“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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