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暗影

京城，茶馆。

“跟在那五殿下身边，不仅仅是凶险，枭枭，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东方映澜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搁在了桌上，认认真真地看着孟枭。

虽说孟枭是被自己的主子派去的，但若是想要离开，想必也不会被主子怪罪。

情有可原。

“是，我已经决定好了。”孟枭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你这又是何苦呢？”东方映澜的笑容中夹杂着无奈和几分心疼，“为了一个近乎渺茫的希望。”

为了一个近乎渺茫的希望，真的值得吗？

“那位公子的眼里，从始至终，便只有五殿下一人。”她的语气平淡，却最是伤人。

她希望孟枭能清醒些，清醒些去做下这个决定。

“我很清楚。”孟枭的眸光有些黯淡，“但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哪怕他从未在乎过我。”

她冲东方映澜一笑，但苦涩是抑制不住的，更何况是在东方映澜这样的密友面前。

“你这又是......何苦呢？”东方映澜看着她的模样，却已无法再说出任何阻止的话。

与孟枭相识多年，她知道孟枭这一辈子无欲无求，那位公子，便是她的第一个欲求。

孟枭的性子固执，坚持的事即便要付出莫大的代价，她都不会放手。

更何况，是这样的事呢？

“若是坚持不得了，便放手，我一直在。”东方映澜的面色凝重，带着叮嘱的意味。

“好——我知道啦！”孟枭对她一笑，希望她不要担心。

但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不会担心呢？

“我还要去棠君那一趟，现在已经申时二刻了，你便先回宫吧。”东方映澜起身去结了茶钱，便现行离开了。

而孟枭就要因为约定了回宫的时间，便不能去探望叶棠君了。

“只能下次再去尚书府了......”

叶棠君是她主子的老大，便算的上是她的老大，如今叶棠君怀了身子，她只探望过两回，着实不太合情理。

还得再找个时间去一趟呢。

冬日的暖阳总是转瞬即逝，这不，本还暖洋洋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雪。

孟枭冒着雪回宫，气喘吁吁地来到睦月小筑，找到了水坤璟，与他换班。

水坤璟见她是冒着雪来的，又气喘吁吁的模样，只道：“你先休息，这里有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淡的，但每一次，就是这样的声音，便足以令她心动不已。

他站于屋檐上，仔细地察看着周围是否有异常，而孟枭就站在他的身旁，没有离开。

她一言不发，只将自己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

雪还在下，落在了少年的肩头。

是啊，他其实也不过就一少年，只是成长得太早罢了。

他总是一身玄色的衣衫，冰冷肃杀，几片雪花的装点令他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

少年蒙着面，让人看不到他全副容颜，但只需那眉眼凌厉，足以令人沦陷。

雪渐渐下大了，他不语，只递给了孟枭一把油纸伞，待她接过伞后，目光再一次回到庭院。

他的眼中已只容得下庭院中溪夏沫，他是溪夏沫的暗影，一辈子的暗影，至死不渝。

孟枭站于他的身后，望着他高出自己一截的背影。

他的目光中不会有自己，但她只需于他的身后，静静地凝视他，足矣。

终是都成为了别人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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