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的小王爷是不是不久之后便不是小王爷了,那他应该可能大概也许就不是麻烦了吧……
容与:今次我经过那座山,不过是想远离金国王室,去边城久居罢了。
容与:未曾想我退至如此地步,他们竟也不放过我。
容与: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所吗?
声嘶力竭之下,容与已然捏着酒杯,俯身于桌上悲痛欲绝。
永萦心中叹息,自袖中又掏出一方绣着银扇花的帕子递了过去。
容与接过忍了又忍,才起身擦着脸上的泪,可泪擦了又落,干了又湿,倒是帕子经不住,同前一方一样湿了个彻底。
永萦只好第三回掏出一方递了过去,她也接过,却只捏在手中微微用力。
庆国国破,新国君上位,这位前朝最受帝王宠爱的公主便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不如将她杀了,再从明朝娶一位新的公主来得实在。
永萦面色如常,自她手中拿过帕子,轻柔替她擦去脸上泪痕,静谧的房间终于再次响起了永萦波澜不惊的声音,
永萦:我有一处山,山中岁月悠闲自在,倒也算是一处遗世独立的清净之所。
若她有妹妹,国破之后她是否也会像容与一般,从人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变成各个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家中无人,受了欺负除了忍着别无选择。
容与呆呆看着她,都忘了哭泣,
容与:永萦姑娘……我与你不过是初见,你……你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说着垂下了头低声道,
容与:如今的我,并没有什么能够给你。
永萦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她再次落下的眼泪擦去,容与甚至能从她清澈平静的眼眸中见到她如今满面通红,泪意盈盈的模样。
永萦: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为何?就不能是我与你一见如故?
容与:从前我是信一见如故的,如今是不敢信了。
永萦未曾停顿,立刻接道,
永萦:若真要有个理由,那便是我同你有些相似之处,颇有些共情罢了。
容与:什……什么相似之处?
永萦:或许你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
容与:何名?
永萦抬眸看她,与她一举杯,
永萦:李凤阳。
容与:李凤阳?!
只这三字却让容与心中惊涛骇浪,她猛地站起身来,尚且挂着泪痕的脸满是难以置信地望向还端坐着倒酒的女子。
那女子依旧面不改色,不,应该说从她们于密林相遇之时便未曾有过变化,仿佛一切事情于她都不过尔尔。
就像此刻,她似乎并不知晓这三个字的意义,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这三个字所带给她的一切。
两百年前大雍定国宸颐长公主名讳,李凤阳。
传说中的神女临世定国,安邦,承百家之长,言社稷之策,率万军平战乱,救万民于水火。
那夜紧闭的房门将屋内屋外隔了两片天地,屋内惊愕失颜色,屋外落花伴凉风。
最终容与没有多问,永萦亦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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