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三）

“你给了我一块假玉，但真玉也已经不在坤国了吧？”申安说，“你可是黑发黑眼，血脉上应是大坤世子，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

“别牙尖嘴利了，申安，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报应，至于你……”

“你要干什么？”申安有些惊恐，只是茉瑙丝的身体孱弱，加上刚刚灵魂转换，他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一个成年男子。

“阿归！”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叫法。

那是茉瑙丝。

面对自己最敬爱的女子，即使只是一具躯壳，即使在完成她的遗愿，他要如何动手呢？

“要不我来吧？”有一个声音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从玉石里面微弱地冒了出来。

一片寂静。

好像是风吹来了，带动了阿归的发丝。那一刻，申安的惊恐和狰狞占据了茉瑙丝美丽的脸孔，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阿归终于点头。

时间的流逝又变得快速，有一道灵体占据了他的身体，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他看见，匕首穿透了茉瑙丝的胸膛，血液弥漫而出，终于碎掉了申安罪恶的灵魂。

阿归胸膛起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看着面前以灵魂形式存在的人，低声地质问：“路奉秋……为什么你还在啊？”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庞，阿归只恨从前一直没有足够仔细看清楚，他想看清楚上面的每一寸细节，而不是看着放在路家供奉的一个石碑或是木牌——里面甚至可能都没有他真正的尸体。

“我们要是一下子都走了，担心你出什么问题嘛。”他顿了顿，“算了，我不逗你了。上次灵魂修复之后，好像还留了一缕残魂在这神玉里面。”

“残魂……”也就是说，他还是会走。

他们都要离开，然后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你要离开吗？”

“嗯。”

“你离开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呀。”

路奉秋心一涩，“好。”

接下来，阿归没有和他讲话。

因此他的这抹残魂转身回到玉石之中，静静地在里面修养，也许能延长他留下的时间。

在路奉秋告知之前，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离开的事情。

不过，虽然在修养，但他还是依稀感觉到，阿归坐着马车去了某个地方。冒着大坤的通缉令，竟然回去了。

他再度被唤醒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清澈的虫鸣。

路奉秋打量着四周，虚幻的灵体坐在阿归的身侧，“……阿归？这是野谷吗？”

“嗯。”阿归好像已经坐了很久，像是专门在等路奉秋醒来，下巴上的胡渣也出来了，“我本来想去路家门口弄堂的那棵树下，你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和茉瑙丝聊了一夜天。”

那时的少年往事，恍若隔世啊。

那是阖盛十一年左右的事情了吧，他们通过玉石断断续续的认识，都已经有七年了。

“我当时不知道你们是谁，现在也不太确定我对真实的你们是不是足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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